時間悠悠的過去,在往後的幾月間,趙瑜鈴總想着去見見方逸,但卻聽聞方逸一直在生病。
一日。
“方逸的病還沒好?”趙瑜鈴問道。
崔蘭兒搖搖頭,失落道:“沒有,質子殿下很是病弱,看來話本子上的多是胡話罷。”
趙瑜鈴正欲答話,一個太監急匆匆的趕過來,在殿外喊道:“公主殿下,三皇子回來了,去了質子寝宮的方向。”
趙瑜鈴很驚喜,連忙要出門,卻被崔蘭兒拉了回來,她道:“殿下,現在外面可不必宮中,您穿這身衣裳去到外面,可是會生病的。”
她隻好作罷,宮人服侍趙瑜鈴穿了淡粉色的花襖和淡紅色的織花皮裙,她們将華貴精緻的玉鈴铛小心地挂在了她的腰帶上,又為她外披一件雪白的毛皮大氅,最後崔蘭兒又往趙瑜鈴手中塞了一個小暖爐,這才作罷。
外面的雪紛紛揚揚的下着,周圍的建築在大雪中都變得模糊,趙瑜鈴的心卻很雀躍,一步一跳的。旁邊的崔蘭兒心驚膽戰,牢牢拽着趙瑜鈴,壓着她跳脫的步子,小心地在雪地上走着。
走着走着,雪慢慢地變小了。待快到了方逸寝宮時,趙瑜鈴發現方逸寝宮的門是開的,周圍稀稀拉拉地站了一些宮人,似是在看些什麼。
他們看到趙瑜鈴來了,紛紛朝趙瑜鈴行禮。趙瑜鈴颔首讓他們平身,當她正欲上前問問這些宮人發生了什麼時。
門内一個“哐當”的一聲飛了出來了一個人,他落在了趙瑜鈴面前,這人身穿太監服飾,臉朝下。
“這是在做什麼?”趙瑜鈴下意識的後退,驚慌之際,聽到了宮人們的竊竊私語。聽得最清楚的那一句是“方國質子”。
“哐當。”
又一個從門内飛出,同樣鼻青臉腫,不過這個人摔出的力度比第一個人輕了不少,正巧落在了第一個人的前方。
這人看身量,年紀應該不大,他的穿着很樸素。此刻,在趙瑜鈴身後,“方國質子”什麼什麼的竊竊私語聲更大了。
“他難道是方國質子?”趙瑜鈴在暗自思忖時。
門内走出一個白衫少年,五官英挺,那桀骜的笑,更襯的他英氣逼人,他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就将視線轉向了那個最後倒地正欲爬起的年輕人。
趙瑜鈴心道:這白衫少年難道是我哥哥?那麼倒地之人應該是方逸。
确認好此時的形勢後,她下意識的一撥腰間鈴铛,“叮鈴”,然後快步沖上前,張開雙臂,攔在了被打的二人身前。
“哥哥!不要欺負病弱之人!這樣做有違道義!”
少年未發一言,桀骜的表情瞬間轉為困惑,他愣愣地看着趙瑜鈴。趙瑜鈴見面前少年不發一言,她就奮力展現出兇狠的一面,試圖阻止他。
“哥哥,你再走一步,我就對你不客氣了。方逸初來趙國,怎可如此欺負于他。”
“就算你武藝高強,也不能如此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病人吧。你不是常常說:以後要除惡揚善,懲治壞人嗎。那麼你如今……”
少年眼底的困惑越來越重,朝趙瑜鈴走來,似是有話要說。趙瑜鈴看他走近,以為他仍舊想教訓“方逸”,于是往後退了一步,牢牢擋在身後二人面前。
“那麼你如此行徑就不是什麼好人!”趙瑜鈴說得字正腔圓,正氣凜然。
“鈴兒!别給為兄丢臉!”趙瑜鈴的嘴突然一隻手牢牢地捂住,她正在酣戰,容不得他人置喙。況且趙瑜鈴本意是要救他,他如此如此無禮,于是趙瑜鈴張嘴就是一口。
“啊啊啊啊啊,笨蛋鈴兒!你敢咬為兄!”身後的聲音更加凄厲,趙瑜鈴被身後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她扭頭看去,從那人被打成的熊貓眼裡可以看出,眼眶是紅的。他捂着手,委屈地看着趙瑜鈴。
趙瑜鈴被吓住了,往前跑了幾步,正巧撲在了來人懷裡,她擡頭朝少年看去。少年也在低頭瞧她,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滿是疑惑。
此刻天上白雲接小雪,小雪遠赴人間,星星點點地落在了趙瑜鈴的發間,少年感覺自己被風雪迷了眼,他認出了眼前的女子,他想去替眼前這位嬌俏的女子拂去發間白雪。
趙瑜鈴猛的想起剛剛在隐約中聽到了“為兄”,啞着嗓子問道:“你是不是哥哥?”
少年緩緩搖頭,不知怎的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他輕輕笑着:“殿下要想認,那我不得不從。”
趙瑜鈴氣惱地推開了少年,轉頭看向了鼻青臉腫的另一位少年,呆愣愣地向他奔去。
“本宮是你兄長趙瑾年啊!”趙瑾年喜極而泣,準備給她一個擁抱,卻被趙瑜鈴恍惚之際下意識地避開。
趙瑾年惱了,隔着趙瑜鈴,朝少年大聲嘶吼:“本宮被打的連自家小妹都認不出來了啊!啊啊方逸,你賠本宮臉啊啊啊!”這中氣十足的樣子,根本不像被打傷了。
趙瑜鈴又看向了少年,少年聞言,微微挑眉,桀骜之色毫不掩飾。
趙瑜鈴暗暗震驚,微微側頭看向趙瑾年,此人居然是她兄長!但這似乎不是重點,她看向了少年,愣愣地道:“你不是病了?怎的如此能打?”
少年在聽到趙瑜鈴的話後,緩緩道:“病好了,多謝殿下關心。”
後面的宮人竊竊私語聲更大了,而趙瑜鈴的兄長趙瑾年,居然還在高聲訴說着,此時的場面非常混亂。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