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下,這個數目對這塊大闆子來說也不算少了。紀慎把人扶起來,問他可以消停了沒有。
莊遂平臉上挂着一顆淚,鼻子紅紅的,搖了搖頭。
“你在想什麼?真想屁股被打爛?”
莊遂平還是搖頭。
紀慎拿他沒辦法,抓着他的手臂往自己身上帶:“抱着我吧,抱沙發怕你撐不住。”
莊遂平都呆了,老師在說什麼?
抱着我吧。
抱着老師……
紀慎隻當他是疼傻了,牽着他兩條手臂環住自己的腰,左手往他背上一攬,讓他往自己身上倒,雙膝還跪在沙發上。
這個姿勢,莊遂平的臉可以完全埋在老師懷裡。他第一次跟老師如此接近,可以聞得到老師身上幹淨的皂莢香氣。
是因為這塊闆子嗎?他挨紀家的闆子,是可以成為他的孩子的吧?
“還要不要自己撅屁股?”
老師的聲音這麼近,聽上去有些陌生,莊遂平眼眶酸澀,悄悄攥緊了老師的衣服,仍舊擡起屁股。
隻是他以為悄悄,實際上抓得太緊,以至于紀慎覺得腰間都緊繃了起來。紀慎無奈地搖搖頭,揚起闆子打了下去。
還是“啪”一聲,但因為姿勢的緣故,無法像之前一樣打到兩邊屁股。莊遂平明顯感覺到左邊的肉團沉沉地一痛,右邊也挨了,但明顯沒受到太多力。
紀慎也感覺到了,闆子落下時都沒全部卸掉手中的力,便拍拍他左邊屁股道:“屁股往這邊挪一挪,打不着那邊了。”
莊遂平也很聽話,稍微扭了扭腰,不再是個塌腰聳臀的姿勢,而是往左側了側,把整個屁股都露在老師右手邊。
隻是這個姿勢更累,還容易扭到腰。紀慎怕屁股沒打傷,回頭腰給閃了,提醒道:“等會再疼也忍着,别亂動,聽到沒有?”
莊遂平抱着老師,悶聲道:“知道了,我不動。”
紀慎揮起闆子,全力擊下,莊遂平疼得夾緊了兩邊屁股,但确實沒有亂扭,過了會又放松下來。紀慎便又繼續打。
這一輪莊遂平沒有慘叫和哭喊,不知是疼麻了還是怎麼的,隻是一緊一松地攥着紀慎的衣服,每當闆子重重地落下,紀慎腰間總是一緊。
又打過十下,屁股幾乎全紫了,紀慎停手,才感覺到自己左肩濕了。
小孩哭濕的。
“高興了沒有?”
莊遂平的腦袋在老師懷裡左右蹭,帶着哭腔道:“再打一會吧。”
這麼喜歡挨這塊闆子?紀慎都笑了,左手拍了拍他的背,道:“再打五下。”
其實每一下闆子都幾乎疼得莊遂平靈魂出竅,眼淚“嘩嘩”流,嘴裡也嗚咽個不停,可五闆子結束,他還是覺得時間過得好快。
“老師,再打一會吧。”
每一輪打完,他都這麼說,打到五十五下,雙臀臀尖都泛白了,再打下去就要出血了。紀慎說什麼都不肯再打,抓着莊遂平的手讓他跪直來:“不能打了。”
莊遂平哭得臉都髒了,可是聽老師這麼說,目光卻瞬間暗淡下去,喃喃道:“老師說過,受罰,是以百為單位的。”
“那是戒尺,這是闆子,不一樣的。”
“一樣的!”莊遂平急急喊起來,左手不自覺地抓住了紀慎腰側的衣服,哀求道,“老師,再打一會吧。”
紀慎看着他黑黑的眼珠,看着眼眶下淺淺的淚光,忽然就聽懂了他的話。
他不是說老師,再打一會吧。
他說的是,老師,再抱一會吧。
紀慎放下闆子,摸了摸他腦後的頭發,輕輕攬住了他。
莊遂平再次跌入老師的懷抱,那熾熱的溫度幾乎要将他灼傷。他臉頰滾燙,一眨眼,落下更加滾燙的熱淚。
他終于,終于讓這一切名正言順了。
莊遂平留在家裡養傷,紀慎卻不能陪着他。三月在即,所有的準備工作都要動起來了。紀慎一到學院,沒來得及進自己辦公室,先去了童院那裡,簡略地商讨了工作的分配,但實際操作起來還要看情況調整。
“那我先回去捋一捋,然後給各位老師打電話安排事情,有什麼我再來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