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自習課,沈席儒過來我們班敲窗戶,我随手拿了套卷子,三樓中庭側面的會議桌,他做的理綜,我做的英語。
英語算是我的強項,所以做的很快,我拿答案對題的時候,化學老師和英語老師正好從中庭經過。
她倆看見我招呼了一聲,“做題呢?”
“嗯。”我沖她倆點頭。
兩個年輕的老師,很容易跟我們打成一片。
化學老師:“做的什麼卷子我瞧瞧。”她說着走過來,英語老師也後面跟着。
化學老師拿過我的卷子看,“又做的英語,你英語都班級第一了,什麼時候能想起你那化學?”
英語老師笑眯眯,“做的英語啊,拿來我給你批,看看多少分。”
化學老師把卷子遞給她,去看沈席儒,“這孩子哪班的?”她問我。
“25班。”
化學老師瞪大眼睛,“可以啊,尖子班,我看看做的什麼卷子。”
英語老師把批完的卷子遞給我,指一道閱讀理解,“這裡不對,再好好看看。”
化學老師從沈席儒那邊擡起頭問英語老師,“錯幾道?就一道?你知足吧!他那化學瘸腿,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太偏科了。”說完她指揮我,“把今天我發的那套卷子好好做,明天化學晚自習,我着重查你的。”
“Yes madam。”我收起英語卷子。
“不用你跟我皮,月考再考那麼些分,你就去我辦公室做題。”她拉起英語老師,“我也得跟他們物理老師學,問哪不會不是都不吱聲嗎,行,那你們給我講,講不明白就罰,就這群孩子,物理老師都快讓他們逼瘋了,天天晚飯時間物理老師不吃飯,去班裡堵他們,讓他們給講題。”
我跟英語老師說,“物理老師說了,你不問我我就問你。”
英語老師,“物理老師真不容易,你們也加把勁。”
我們物理老師确實不容易,特别負責任,聽說以前帶過的班,除了兩個尖子班,物理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不知道到我們班怎麼就不靈了,我真感覺他啥辦法都想了,有一段時間,幾乎占了我們班所有的自習課,但我們班物理成績就是提不上去,回回全年級組墊底,也是挺玄學的。
兩個老師走了,沈席儒我倆繼續做卷子,最後一節自習,老趙過來走廊巡邏,看見我在外面做題,瞪了我一眼走了。
沈席儒,“怎麼回事?”
我:“别搭理,他有病。”
對面的會議桌也坐着幾個高三的學生,進入高三之後,學校為了提高學習效率和避免學習抑郁,鼓勵大家活絡起來,隻要你肯學,無所謂在哪學,你覺班級裡自習壓抑,可以到校園任何你感到舒适的環境自習,可以組小組互相幫帶,也可以去老師辦公室……
每年的高三生都是這麼過來的,就我們班廟小妖風大,被老趙壓制的跟一灘死水似的。
我倆做完卷子,也差不多快放學了,晚上還有自習,所以晚飯一般都在學校解決。
收拾好東西,我問沈席儒,“一會一起吃吧,校外面跟蘇晨他們。”
沈席儒,“好啊,我先回去放東西,一會樓下集合。”
我,“OK.”
我回班裡放東西,蘇晨看見我老遠使眼色,鈴聲一響就沖過來,“徐奕洋,你猜怎麼着,我發小轉學那事成了!”
“他剛給我發的消息,你看。”說着把手機遞過來,“錢給校長,事兒馬上就辦了。”
我掃了一眼把手機還回去,“這回你不用天天念叨了。”
“靠,明天就能來報道了,校長問他除了兩個尖子班想選哪個班,他直接報的咱們18班。”
車居然從後面被人流推過來,打趣:“老趙又來活兒了,徐奕洋你說實話,出謀劃策是不是為了讓他來咱們班幫你分擔火力的。”
蘇晨,“可别了吧,我告訴他了,得提前給老趙“上供”。”
估摸着沈席儒這時候差不多該下樓了,我問蘇晨,“咱晚上去哪吃?”
蘇晨,“還校外那家?”
秦四和張越也過來了,人湊齊了,我說:“成,那走吧,沈席儒也一起,他在樓下等我們呢。”
我們五個從三樓下來,二樓拐角的樓梯口湧出了更多的人,不知道是誰踩了秦四的腳,他激惱,“兄弟你能不能看着點,你都快走我身上來了,順着我腿往上踩啊?”
車居然我倆在秦四的後面,聽他說話往前面看,看見一個長的細瘦的男生白了秦四一眼,“誰是你兄弟,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嚷什麼嚷?”說完那男生就跟條魚似的遊到前面去了。
“我日,你他媽踩着我了,還跟我勁兒勁兒的?”秦四回頭瞅我們。
那男生行如弱柳扶風,有一股說不出的妖娆。
車居然笑了,“那是個受,他老公長得還挺帥呢。”
秦四,“啊?”
車居然:“六班好幾對呢,就那個有點胖那個,你們知道吧?帶着個黑框眼鏡,還有一個比那個黑框眼鏡長得小一号,鬓角總别個夾子的那個男生,他們那一波都是。”
“靠,你怎麼知道的?”張越貼上來問。
車居然:“文理分班之前我跟他們一個班,那受的老公初中時跟我一個學校。”
秦四,“我真開了眼了。”
車居然,“這算什麼。”
六班是文科的尖子班,一般家裡有點條件的文科生都想往裡擠,和理科的尖子班不一樣的是,我們學校的文科尖子班可操作性極強,基本上花錢就讓進,所以這麼一來二去,說是尖子班,其實早就成了那群纨绔子弟的聚集地。
從教學樓出來,沈席儒已經等在操場上了,我直沖他那邊走,被秦四拖住,“我靠,你們快看,那是不是咱班英語老師?”
我們幾個順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是我們班英語老師和六班一個叫安辰的女生抱在了一起。
她們倆就站在操場的人流中,秦四,“不是我一個人的錯覺吧,她倆怎麼抱得那麼暧昧。”
車居然,“那個安辰好像确實是喜歡女生。”
張越:“太叼了吧,這都能行?師生戀?”
蘇晨:“哎你别說,她倆還挺養眼的。”
沈席儒離我們并不遠,大概也看了我們班老師和那個女生,我們一起去吃飯的路上,我和他走在前面,蘇晨他們四個在後面嬉鬧,玩着玩着秦四突然迸出一句,“徐奕洋,車居然說他喜歡你!”
“徐奕洋……”秦四撕開車居然的手,跑到我前面,“車居然剛才說他喜歡你。”
我:“啊?”
“秦四你是不是想死?”車居然過來揪住他,跟我說:“你别聽他放屁。”
秦四被卡着脖子,面紅耳赤的争論,“你剛才是不是說,如果要你喜歡男的,你就喜歡徐奕洋這樣的?”
“你們也聽到了,是吧?”他沖後面蘇晨他們喊。
後面那仨沒他發癫,張越過來說,“人家說的是如果,你好像聽不懂人話。”
車居然踹秦四,“你今天是受刺激了吧?”
蘇晨幫着解釋,“剛我們聊性取向的事兒,車居然說他無所謂男女……”
“你也閉嘴!”車居然松開秦四。
蘇晨躲過來,我:“我衣服,你再扯我校服就給你。”
車居然揪到他,拎着後衣領,将人拖到後面。
沈席儒回頭看他們鬧,然後調過來看我。
我:“沒有一會是消停的。”,他笑笑沒說話。
到了經常光顧的小館子,大家先後落座,我去拿可樂,看見冰櫃旁站了個清瘦的男生,一直用異樣的眼神打量人,學校裡人多,什麼樣性格的都有,我沒在意。
看他堵在那,應該也是要拿水,我是比他後來的,就示意他先。
他沒動,站那盯着我臉看。
我拿了可樂回來,看見他朝這邊望,車居然順着我的目光回頭,那男生徑直過來,坐到他後面的桌子旁,和我隔着排人面對面。
車居然:“怎麼了?”
我:“沒事,都點了嗎?”
車居然:“都點了,你的沈席儒給你點了。”
我忽略那個男生目光,和大夥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期間幾次,秦四說着說着停下來咂嘴,一定也是注意到那男生了。
我沒往前邊看,和沈席儒說着話,突然一瓶礦泉水出現在我面前。
沈席儒我倆被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