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頭,不知道那男生什麼時候過來的,他拿着一瓶水伸到我面前。
我:“你幹什麼?”
他:“幫我打開。”
我:“?”
他沒有任何的禮貌用語,臉上也沒什麼表情,直覺不像很正常的樣子。
桌上一陣安靜,還是沈席儒接過來幫他擰開了瓶蓋,還回去他謝謝沒說,喝了一口,調頭就走了。
我:“這什麼意思?”
沈席儒:“我沒明白。”
我:“一瓶水都打不開嗎?”
張越:“他幹嘛找你?”
秦四:“他剛才看你半天了,我以為你們認識。”
“不認識,認識怎麼可能這樣?”
車居然:“不是,認識不認識的,他自己不可能打不開。”
蘇晨:“是不是神經病啊,剛我看他那眼神不太正常,直勾勾的。”
張越起身,“你們等着,我出去看看。”
我:“回來。”
晚上四節自習課,前兩節老師帶着做卷子。
第三節自習課的時候,我們班的前門被推開了一個小縫。
前排同學:“徐奕洋有人找!”
安靜的班級裡吓我一跳,生物老師講台上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可以出去。
我以為是沈席儒,到走廊裡一看,是下午找我擰瓶蓋的那個男生。
他遞了張信紙給我。
那是一張灰色的紙,對折着,看着好像是從某一本側翻的本子上撕下來的,邊緣帶着潦草的毛茬。
我打開掃了一眼,裡面淨是些陰恻恻、不着邊際的句子,什麼“我參加你的葬禮”、“擁抱着你的屍體”、“如青陽般溫暖我”……
我:“這什麼?”
他:“我們好久沒有單獨見面了,你陪我去操場坐坐吧。”
我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你找我有什麼事?”
他:“那是我寫的詩。”
我攤開灰色的紙,感覺像悼詞。
“我這還有。”他說着拉開校服的拉鍊,從裡面掏出一個厚厚的本子,“這個也給你。”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把手裡的紙還給他,轉身回班。
不知道他緊跟在後面“咣當”推開我們班的門,大聲喊:“徐奕洋!”
我停在過道上,全班同學看向我倆。
生物老師皺起眉頭,“這同學,你哪班的?”
他手搭在我們班的門把手上,“老師我找你班徐奕洋!”
生物老師被他的行徑惹惱,“我問你哪個班的!”,“徐奕洋怎麼回事?”
我:“我不認識他。”
他:“你胡說!”
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定在那裡四五秒,突然抓起前排的書朝我扔,我沒防備,噼裡啪啦,旁邊同學的驚呼聲中,書本砸在我身上又落下。
再擡起頭,他人已經不見了。
徒剩下班裡的同學跟我大眼瞪小眼。
莫名其妙!
下課了蘇晨他們圍過來。
張越:“他哪冒出來的?是不是故意的呀?”
前排的女生賊兮兮地轉過來,“徐奕洋,這什麼橋段啊?”
“我怎麼知道?”
蘇晨:“你信我,他絕對有病。”
“我相信他有病。”
張越:“我感覺他跟你勁兒勁兒的。”
我沒吱聲,張越:“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啊,徐奕洋……”
這時候,我往班級裡掃了一圈,“車居然跟秦四呢?”
蘇晨,“剛還在坐位上,沒注意,估計是出去放水了吧。”
我繼續看蘇晨。
蘇晨:“草,不能去找剛才那個了吧?”
上課鈴聲響了,果然不見人回來,我和蘇晨出去找。
在西操場監控的盲區,不知道車居然和秦四從哪把人揪出來的,正堵在牆角。
車居然看見我,“徐奕洋,你來的正好,給我揍他,什麼玩意兒。”
秦四在旁邊插着個口袋,“你有病就去醫院,出來發什麼瘋。”
我過去拉開車居然的手,“算了。”
車居然,“算什麼算,你不揍他,他下次還敢。”
秦四:“我倆挨班找的他,這逼咱們年級組三班的,他班同學說他就是個變态,和今天踩我那個一個樣,真他媽讓人服了!這幫人的腦回路……絕對跟正常人不一個樣。”
那男生本來梗着脖子,看我拉架就躲來我身後,“徐奕洋……”,他剛貼上來,我回頭看他身上的校服有點眼熟,車居然突然冒火,“你給我滾!”
動手就在一瞬間,幸好我反應的快,一把锢住了車居然往後拖。
我:“秦四,你給我停那,别動手,走,趕緊走,蘇晨你拉着他。”
車居然:“我c你媽!我不管你因為什麼,以後給我滾遠點!别讓我看見你,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好了,好了!”我生拖硬拽把人擒回班。
車居然生氣沒教訓到那男生,叫嚣着一會還要去找人。
因為預感到那人不太正常,晚上放學,我怕他倆真再去堵,拉着他們在教室聊天,等人都走沒了才放他們走。
回家的路上,和沈席儒閑聊,我沒有提那男生寫的東西,隻是大略的說了車居然和秦四的事。
沈席儒:“車居然跟你的關系越來越好了。”
我:“嗯,估計是看我挨揍了。”
沈席儒:“你笑什麼?”
我:“我笑秦四被蘇晨拖着,手舞足蹈的樣子。”
沈席儒也笑,他問,“那個男生到底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也沒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