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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4 對角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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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貓頭鷹在一個明媚的早晨抵達了默克林斯家的城堡。

彼時卡諾普斯正在懷表的監視下喝由西弗勒斯·斯内普發明煉制的魔藥。她皺着眉頭拔出了魔藥瓶塞,一股難以評價的惡心氣味逸散開來,她立刻把魔藥拿得遠遠的(這股味道讓她想起發酵的廚餘垃圾、流浪狗的排洩物和腐爛的内髒……也許斯内普想毒死她)。

“主人讓我盯着你把藥喝下去——”懷表叫道,家養小精靈的聲音尖利,使得卡諾普斯煩悶的揉了揉額角。

“我沒說我不喝藥,”她為自己辯解,“我隻是……我等會再喝。”

懷表用它那玻璃球似的大眼睛看着卡諾普斯。“主人不希望小主人像上次一樣偷偷把藥倒掉,”它嘀嘀咕咕,“主人說她十五分鐘後會過來檢查您的喝藥情況。”

卡諾普斯低聲罵了句髒話(梅林作證,真的是非常髒的髒話),惱火的戳了戳魔藥瓶子,幻想着裡面的古怪液體忽然之間就消失不見。

一連串的咚咚聲拯救了卡諾普斯,她扭頭望去,一隻草枭在窗外使勁啄擊着面前的玻璃。懷表開窗讓草枭進來,它立刻落到卡諾普斯面前。它腿上綁着一封信。

四隻動物和一個大大的H——無疑,這是霍格沃茨的入學通知書。

她急不可耐的撕開信封。

“霍格沃茨魔法學校

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

(國際巫師聯合會會長、梅林爵士團一級、大魔法師、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師)

親愛的默克林斯小姐:

我們愉快地通知您,您已獲準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就讀。随信附上所需書記及裝備一覽表。

學期定于九月一日開始。我們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靜候您的貓頭鷹帶來您的回信。

副校長(女)

米勒娃·麥格謹上”

還沒等她拿出随信的附件,樓梯口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注意到你的藥還沒有喝完。”塞冷斯說。

“呃……我覺得那可以等會再說……”卡諾普斯急急把魔藥往旁邊一推,将入學通知書遞給她,“你可以看看這個。”

塞冷斯接過來,順帶拿出了入學所需的物品清單。“好極了。”她說,“我原本想告訴你,霍格沃茨的課本一直沒變——所以你可以直接用我的;至于坩埚、藥瓶、天平和望遠鏡,家裡并不缺這些東西——而魔杖你也有不止一根。所以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去對角巷。”

卡諾普斯不得不承認她有些失望。

“但是,”轉折出現了,“現在馬上把藥喝完,門德羅薩想體驗當監護人的感覺。”

如果不是已經和塞冷斯相處了兩個月,她可能根本聽不懂她彎彎繞繞的這一大圈究竟是什麼意思。

卡諾普斯看看魔藥又看看一臉嚴肅的塞冷斯(她猜門德羅薩現在正在她的腦子裡大喊大叫,瘋狂抗議塞冷斯把她拉出來擋箭的行為),非常沒有骨氣的喝完了魔藥。

塞冷斯隻落下一句“今天下午三點”就回去樓上。

“我覺得她會去斯萊特林。”塞冷斯一邊透過窗戶,看着正在樓下後院那棵巨大的樹底下看書的卡諾普斯,一邊向門德羅薩說明了自己的猜測。

“不,”顯然拉文克勞出身的門德羅薩有不同的想法,“想想看吧:一份算作高階魔藥的活地獄湯劑、能夠熟練使用不可饒恕咒……她才多大啊,這樣對知識吸收的能力和天賦——她非拉文克勞莫屬。”

塞冷斯翻了個白眼,沒有再争辯下去。年僅十六歲的門德羅薩見得還太少,比同齡人更成熟更聰明并不意味着她的閱曆會比一個多她幾十年閱曆的人更深。塞冷斯可以看出來,這個孩子和她的母親完全不同,她的眼睛裡燃燒着對生命的渴求和對力量的野心。仇恨在她心裡紮根了四年,她偏激、多疑又冷酷。她在默克林斯城堡度過的第一個晚上——如果不是塞冷斯一時心血來潮想去看看她的情況恐怕都不會發現——在她的卧室外面布滿了警戒咒,如果塞冷斯推開了她的卧室門,那麼就會觸發不下于十二個不同類型的警戒咒和七個早就埋伏在門後的惡咒(感謝門德羅薩的原型顯現咒讓她逃過一劫——第二天她在門後發現了鑽心咒的施法痕迹)。

她精明的演繹着一個充滿防備的、剛從黑巫師手下逃出生天的可憐孩子,在默克林斯家的每個人面前展現出自卑、缺愛、脆弱且敏感的特質——包括在家養小精靈面前也保持着這樣的僞裝。塞冷斯必須誇她演得很好,如果不是因為她眼裡的神态太過熟悉——被痛苦和怨恨浸泡過太久,這些情緒早就成了她骨子裡洗不去的一部分——她差點就要給她騙過去了。

她的眼神讓塞冷斯想起了自己。卡諾普斯必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斯萊特林。

下午三點三十三分,戴着白色骷髅頭全臉面具的門德羅薩和卡諾普斯準時出現在破釜酒吧的壁爐裡。

遲到這件事說到底還得怨門德羅薩和塞冷斯。下午出發前她們倆為容貌上的僞裝和出行服飾吵了很久。

(從阿茲卡班逃出來以後,塞冷斯和門德羅薩商定了各自的身體使用時間,具體為塞冷斯擁有上午,門德羅薩擁有下午,而夜晚的時間由日期的單雙數決定)

門德羅薩認為既然下午這段時間完全由她支配,那麼她想穿什麼都可以;但塞冷斯堅決拒絕讓無論怎麼看都非常奇怪的哥特式服裝出現在自己身上(必須要說,門德羅薩過時的審美在被奇怪的麻瓜時尚——最近不知道怎麼掀起的一陣名叫“哥特音樂”的古怪潮流——影響後變得更加糟糕了)。

争吵的結果,是兩個人都做了一些讓步:塞冷斯允許那個白色的骷髅頭全臉面具出現在自己的腦袋上,門德羅薩也放棄了穿帶柳釘的朋克皮衣去對角巷的想法,隻是把自己裹在塞冷斯衣櫃裡那件平平無奇的黑色巫師袍裡。

進入破舊的破釜酒吧,老湯姆大概是整個英國魔法界最有名的人之一。卡諾普斯看着酒吧裡的客人來來往往,有人在喝酒猜拳,有人在大聲的吹着牛皮…她想起不久前的自己想過在這裡住宿,老實說,默克林斯老宅的條件可比破釜酒吧要好多了。

回到默克林斯家的這些天裡,她有時會幻想自己沒有回歸的光景。

要麼是鑽心剜骨的後遺症發作,她會死在某個無人的角落裡(或許會有好心人願意送她去聖芒戈治療);要麼是後遺症沒有殺死她,她會在吐血和頭暈之中收到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然後去霍格沃茨上學,并且寄希望于能在霍格沃茨找到治療後遺症的方法。

但上述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擁有了一個目前看來還算安全的庇護所,有了一個(或許是兩個?)身份非法但還算可靠的長輩,有了延緩後遺症的魔藥……一切是如此奇妙,塞冷斯在滿是黑巫師的翻倒巷認出了她。

門德羅薩領着她來到擺着垃圾桶的那面牆前,用從翻倒巷淘來的二手魔杖戳了戳上面的一塊牆磚。

繁華的巫師街道用力擠開了兩邊的牆壁,憑空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她們又重新檢閱了入學采購清單。她們決定兵分兩路,卡諾普斯去購買魔杖、巫師袍這類需要本人到場才能準确選擇的東西,門德羅薩去購買别的物品。

“買完東西後,我會在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等你。答應我,不要亂跑。”分别前,門德羅薩囑咐道。

卡諾普斯點點頭,然後走向了遠處的奧利凡德魔杖商店。

她一直很好奇自己的魔杖會是什麼搭配,畢竟老哈帕可不會冒着被魔法部逮捕的風險帶她去正規魔杖店一根一根試魔杖——老哈帕從來沒有想過要給她一根魔杖。

她曾經多次經過奧利凡德的魔杖店,但是從來沒有過一次是踏進店裡去購買魔杖的。購買魔杖她和老哈帕都更傾向于博金博克店,那裡的魔杖大多是二手的(有些甚至不止二手,你很難想象這些魔杖有過多少任主人),相對來說價格會比較低廉,而且沒有蹤絲。

十加隆買三根魔杖在奧利凡德的店是不可能的事情。

卡諾普斯進店的時候,剛好有另一個小巫師在挑魔杖。那個小巫師有一頭濃密的、亂蓬蓬的褐色卷發,她魔杖尖噴出來的火花差點燒到她的眉毛。

“不是這個。”神神叨叨的小老頭——奧利凡德拿了另一根魔杖塞到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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