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那個小巫師揮了一下,奧利凡德就笑着拍手:“它認準你啦,孩子。十又四分之三英寸,葡萄藤木,火龍的心髒神經。葡萄藤木的主人總是擁有崇高追求和超出常人的遠見,而火龍的心髒神經能制作出最強大的魔杖和施展出最華麗的魔法。你以後會有大作為的。”
那個小巫師興沖沖的端詳着手裡的魔杖,她的父母——卡諾普斯猜測,那應該是一對麻瓜——一邊露出慈愛的笑容,一邊拿出了七枚金加隆。
卡諾普斯一直沒出聲,因此他們轉過頭來才發現她的存在。
“啊哈,看來我們又有一個小客人了。請稍等。”奧利凡德臉上洋溢着和善的笑容,他抱起魔杖盒,爬上架子把它們一根一根放好。
而那個小巫師則一臉興奮的湊過來,用極快的語速向她輸出:“我叫赫敏·格蘭傑,我想你應該也是今年入學的霍格沃茨新生。說真的,當那封入學通知書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都還覺得不可思議。我一直在擔心我會不會跟不上霍格沃茨的課程進度……抱歉,我是不是說太多了?”
“顯然是的。”卡諾普斯說,對方的語速太快,她隻聽清楚了最後一句話,不過不妨礙她據此進行回答。
格蘭傑臉上顯露出一點不好意思,她的父母早就在店門口等她了——帶領她入學的霍格沃茨教授也出現在了店外。她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外面又催得緊,隻能急急再蹦出一句問話:“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卡諾普斯·默克林斯。”她報出名字,眼睜睜看着面前的小女巫跑遠。
“好了,孩子。”她轉過去,奧利凡德笑眯眯從梯子上下來,他的笑容一直持續到看清卡諾普斯的長相——“梅林啊!伊莉莎……抱歉,孩子,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卡諾普斯·默克林斯。伊莉莎·默克林斯是我的母親。”她習以為常的解釋,回歸家族的這些天裡,她參加了不少宴會來向其他家族宣告她本人的存在(她不知道塞冷斯是怎麼操作的,反正就是忽然有一天,好像所有的純血家族都知道了她的存在)。
“噢噢……我記得她,那是個好孩子,獨角獸尾毛和榛木……令人心碎的搭配……同樣令人心碎的還有她後來的際遇……”老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慢慢變成了隻有他自己一個人聽見的喃喃自語。
奧利凡德回過神,他揮揮手讓卷尺開始它自己的工作。
“你習慣用哪隻手施法?”
“右手。”其實左手也不賴。
卷尺測量了她的臂長、腰圍,甚至還測量了她的……鼻孔間距。
卡諾普斯一把抓住不安分的卷尺。
奧利凡德回過頭,他手裡拿着幾個落滿灰塵的魔杖盒子:“試試看,鵝耳枥木,鳳凰羽毛,十二英寸。”
卡諾普斯揮了一下,魔杖店的玻璃碎掉了。
“抱歉。”她說。
“沒關系。”奧利凡德往他的玻璃扔了一個恢複如初。
接下來的這根魔杖幾乎是一碰到她的手,奧利凡德就搖着頭說不合适,一把将它拿了回去。
“試試這個,”又一根魔杖從那些魔杖盒裡面拿出來,“火龍的心髒神經,黑刺李木,十二點五英寸。”
顯然這隻魔杖就屬于卡諾普斯,在她觸碰到它的那一瞬間,一股熱流湧上她的指尖。一種很微妙的認同感在魔杖和她之間建立起來。
“就是它。”奧利凡德拍着手笑道,“魔杖選擇巫師。黑刺李木最适合一個戰士,在經曆過危險或困難後,它才會和它的主人真正磨合;至于杖芯——我相信你也聽見火龍的心髒神經意味着什麼。”
她摩挲着新到手的魔杖,把七枚加隆一字排開,忽然間有一個疑問跳進她的頭腦。“奧利凡德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請問塞冷斯·默克林斯的魔杖是什麼材質?”
老人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黑檀木,夜骐尾羽,十三英寸。不過我必須要說,那根魔杖并非出自我手。”
“謝謝。”
出了奧利凡德的魔杖店,卡諾普斯又去了一趟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量尺寸買袍子,最後才到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和門德羅薩會合。她到的時候,門德羅薩正在品嘗巧克力堅果冰淇淋,而她面前的桌子上的玻璃碗裡還放着兩顆香草杏仁冰淇淋球和一份頭朝下的抹茶加覆盆子和碎果仁冰淇淋甜筒。
“啊,你來啦。”為了吃冰淇淋,門德羅薩把白色骷髅頭全臉面具往上擡,以露出嘴巴——現在她的嘴巴周圍有一圈棕色。
“我真心建議你擦擦嘴巴。”卡諾普斯在她旁邊坐下來。
“不……擦幹淨了也還是會髒,不如幹脆等我全部吃完再擦。你可以嘗嘗這個,”她指向玻璃碗裡的香草杏仁冰淇淋球,“它味道棒極了……我本來隻打算每個口味吃一個的,但它的味道把我迷住了。簡直就像一款專為冰淇淋煉制的迷情劑。”
卡諾普斯從善如流,她另外要了一支勺子來挖冰淇淋球。“你老實告訴我,你已經吃了多少冰淇淋了?”
“大概……呃……八.九支?我沒記那麼清。”
“塞冷斯沒攔住你?”
“我吃到第三支的時候就和她吵了起來——當然了,是在腦子裡——我做了一些讓步,向她上貢了我未來兩周使用身體的時間來使她答應我。我覺得非常劃算,一會兒鬧肚子痛的是她,喝魔藥苦的也是她。”
卡諾普斯不想對此發出評價。她轉而問她另一個問題:“其他的東西你買了嗎?”
“當然。不得不說,對角巷的人真的有夠多的。”她把沾到冰淇淋的手往巫師袍上擦了擦(卡諾普斯由衷的希望塞冷斯沒有注意到這個),從施過無痕伸展咒的手提包裡把東西一件一件掏出來給她看。
“你知道嗎,我剛剛去麗痕書店的時候撞到了個女巫——我差點就對她施展索命咒了,她把我吓了一跳——她真的很像我那時的副校長,雖然她倆長得一點都不像。不過據說她是你們未來的變形術教授。”
“這倒給我提了個醒。”回到家後,塞冷斯對卡諾普斯說,給她提醒的是門德羅薩差點用索命咒的事情,據說當時她已經念出索命咒的前半截了,“這其實也給你提了個醒——我們必須改掉一遇到危險就使用不可饒恕咒的習慣,我不想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進阿茲卡班……不要在我的腦子裡笑,門德羅薩,這些話同樣也是對你說的。”
盡管門德羅薩是默克林斯家的先祖,但這個時間點上的她隻有十六歲,所以實際上三人裡管事的還是塞冷斯——她年齡最大,閱曆最深,經驗最足。
而門德羅薩——隻要你對這位大名鼎鼎的巫師有所了解,你就會知道,伏地魔的索命咒在她面前隻是小兒科。在她的遊記裡記載了她将古代魔法與索命咒結合起來,使得她的索命咒一次性可以殺死多名敵人,這個咒語在她殲滅火灰蛇黨的事業中起到了巨大作用,人們将她的遊記通讀一遍後,不難發現在她發現索命咒的巨大威力之後,索命咒逐漸開始變成她最常用的咒語。
“我給它起名叫阿瓦達連鎖閃電,”在一次交談裡,她這樣對塞冷斯說,“它非常實用——想想看吧,一句咒語,多條人命,讓所有人都陷入不會被噩夢驚醒、絕對安穩、十分長久的安眠……”
門德羅薩在魔法史裡是一個充滿争議的角色,甚至有部分曆史學家提議将黑魔王的名頭冠到她頭上。
“四分五裂是一個好選擇,火焰熊熊也不錯……我們都得找到一個合法的、擁有足夠攻擊性的咒語來作為我們的常用攻擊手段。你的鑽心咒、我的奪魂咒和門德羅薩的……阿瓦達連鎖閃電都需要謹慎使用,小心節制。”
卡諾普斯和腦子裡的門德羅薩都短暫的陷入了沉默。
對在座的三名默克林斯來說,擁有足夠攻擊性不是什麼苛刻的要求,甚至在這個要求的限制下,她們腦子裡的備選咒語并沒有減少多少;但是……合法?塞冷斯嘴裡的“合法”并不單單指合法,它還包括了不要有太大的負面影響——言下之意就是,不要使用黑魔法。
要求一個前食死徒、一個黑巫師學徒和一個黑魔王(在部分曆史學家眼裡)不使用黑魔法是否有些苛刻了?
“動動你們的腦子,想點别的什麼攻擊咒語出來。我們得改掉我們的習慣。從今天開始使用其他的攻擊咒語,争取用一個習慣替換掉另一個習慣。”塞冷斯如此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