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套禮服是粉色露肩的，蓬蓬的裙擺上，手工縫制着大朵的玫瑰花。豆蔻的助理凱西忙裡忙外，一個荷蘭籍的模特因病缺席今天的拍攝，一時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代替的人。

“先拍一些單人的”，豆蔻問清情由，隻得調整拍攝的計劃。浪漫的氛圍和攝影棚内輕柔的音樂，真使人感覺到一種甜蜜，江潮感到顧傾城的手機在不停震動。一個陌生的号碼始終在屏幕上震動。

他不能打斷拍攝，也出于一種顧忌，沒有接聽她的電話。

琳達給他發消息，詢問他們的行程進展，“周導的事情我聽說了，要說炒作，恐怕這代價太大，誰見得拿這麼大的制作來冒險？”

江潮知道一些内幕，不便多說，隻是打着官腔，“自然能遮蓋的話，不至于鬧到這田地。”

“也對，女人的事情尚且算是私德，但是這違禁品的事情，真是捅了天大的簍子……天王老子來也保不住他。”

江潮一直想問，周元禾真有這愛好，還是嫁禍？他遲遲不敢問出口，因怕聽到自己不願聽到的答案。

“電影大概什麼時候殺青？”

“大約還有不到一個月”，天氣轉涼，歲末将至，“其實最近有幾個綜藝節目在接洽中，但是顧老師并不很喜歡。”

“嗯”，琳達贊同說道，“畢竟現在的真人秀都有劇本，都是演戲的話，至少電影還稱得上是藝術創作。”

“但我也做了一些功課，如今電視電影的寒冬已經是到了。即使是她這樣知名的女明星，也不可以不與時俱進一些。”

“那麼你要努力說服她才是”，琳達咋舌，“她不願意的事情，大老闆也都還不能勉強她呢。”

“我怎有那種能耐，還隻是剛入行的新人罷了。”

琳達一語道破天機，“其實，人都有自己性情天賦，且我們這一行，與其說需要多高的智商，倒不如說還看個人的造詣。”

“我并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過人之處。”

“非也非也”，琳達故意拖長聲調，“就我見過的幾個離職的經紀人來說，姐對你是很滿意的了。”她看破不說破，“畢竟，能入的了她眼的人，倒是不多。”

江潮不願意對這一種舊時光的濾鏡說太多，和顧傾城做同學，時間雖短，就好像是考試做小抄——得了高分，他不覺得光彩。

“其實，承辦那綜藝的電視台裡，有我認識的一個朋友。若你能說服傾城姐參加節目，我自然要好好謝謝你的”。

“我隻能說試一試。”

挂了電話，豆蔻的助理來同他說，“單人照拍得差不多了，男模如今來不了，一時找不到合适的人頂替，問他願不願意。”

他吓了一跳，遠望過去，傾城又去換衣服，豆蔻朝他揮手，“放心，隻需要你的幾個背影。不需要露臉。”

他将信将疑間，已經被一旁的化妝師拉住，帶到另外一間更衣室挑選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