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啊，這才分開一天我現在就特别特别的想你……怎麼今天才新年的第一天……”飯後，陳歲安幫着收拾完殘局，便迅速閃回了房間。

在撥通沈玉堂的電話後，還沒等對面說話，他就拖長着音調抱怨道。

沈玉堂剛和聞錦星他們一家吃完飯回來，正立在玄幻處換鞋，聽他這麼說面上雖然難掩笑意，但也發覺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發生什麼事了嗎？”他問陳歲安。

感覺聽陳歲安的語氣，不太像單純想他了的樣子。

“沒有，沒啥事，就是想你而已。”陳歲安躺在床上，一手粗魯地揉着一旁的玩偶小狗。

他不想大過年的讓沈玉堂聽他抱怨這些事。

“……”沈玉堂默了默。

他換了拖鞋走進房間，将圍巾摘了放到床上，才道：“有事别瞞着我，之前不是都說好的嗎？”

陳歲安一愣，下意識還是想要反駁，“沒有”一詞剛出口，他就忍不住歎了口，笑道：“服了你了，你怎麼那麼肯定我有心事？”

“我不肯定啊，隻是覺得而已。沒想到框你一下你就承認了。”沈玉堂也笑，他回到客廳燒水，等水沸的這段時間又返回房間開電腦。

“所以到底發生什麼了？”他問。

“也不能說發生啥了吧。”陳歲安想了想，從床上坐起來，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就是剛才吃飯的時候家裡那些個長輩跟我開玩笑，覺得聽着不是很舒服。”

“什麼玩笑？”

“談戀愛啊，結婚生子之類的。”

陳歲安一說，沈玉堂就明白了。

空氣有那麼一瞬間的凝固，還沒等沈玉堂想好說什麼，就又聽陳歲安說：

“對不起啊玉堂。”

沈玉堂一愣，耳邊撲通撲通響起一陣劇烈的心跳，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緊緊攥住衣角。

“為什麼說對不起？”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說這話時他的聲音有些微微發顫。

“嗯……就是覺得你可以跟家裡面坦然地說出我是你男朋友，但我卻得瞞着家裡人我們的關系，感覺挺對不起你的。”

沈玉堂看着亮起的電腦屏幕，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要真算起來，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

“等下等下。”

他話還沒說完，就讓陳歲安從中打斷。

陳歲安歎了口氣，不免有些語重心長：“我剛開始不說就是因為怕你多想。我家那些個長輩平時就愛拿這麼些事說來說去，試想現在誰家的孩子這麼大，家裡的長輩不調侃兩句的？我就是聽煩了，然後今年又和你談了戀愛，就是有那種想和家裡人說自己已經有對象了，但是又不能說的那種郁悶感吧。絕對沒有埋怨你的意思，所以我不希望你因為聽了我這些話，反而自己埋怨起自己來。”

沈玉堂頓了頓，想說自己沒有，又發覺事實确實如此，這下更沒聲音了。

“我就是覺得如果你不和我談戀愛的話，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惱了。”

“這說的什麼話，我從來就沒想過和你在一起是什麼麻煩之類的，生活是我自己的，要怎麼過，選擇和什麼人在一起也應該是我自己決定。你不要總覺得給我帶來了什麼煩惱，我和你在一起很快樂，我很喜歡你，明白嗎？”

“嗯，我知道。”沈玉堂笑了笑。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自己先喜歡上的對方，也是自己先告的白，但是在這段感情中，總是陳歲安在跟自己反複說着喜歡。

“我也很喜歡你。”他說。

聽見客廳裡的水像是煮沸了，沈玉堂拿起放在桌上的杯子去客廳接水。

陳歲安依舊坐在床上，他盤着腿，懷裡是那隻隐約被揉的有些雜亂潦草的玩偶。

“其實就算你不和家裡人說也沒關系的，我不是很在意這個。”沈玉堂說。

“不是很在意，那多少還是有點在意的吧？”

沈玉堂一頓，有些無奈于陳歲安這麼解讀他的話。

沒來及的開口辯解，又聽對方說：“而且我也不想瞞着我倆的關系，雖然他們不一定能夠接受，但總歸還是要知道的，有些事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那如果說了之後，你們家裡變得一團糟怎麼辦？如果你爸媽打你要跟你斷絕關系怎麼辦？”沈玉堂緊握着手上的杯子，内心止不住地預想到時候會發生的事情。

“說是這麼說，具體會怎麼樣還是要等到之後才知道，不過你說的這些确實還蠻有可能會發生的。”

“那你還……”

“但是不能因為這樣就退縮吧，我既然選擇和你在一起，有困難肯定是要去面對的。他們真要打我，那我就受着吧，反正要讓我跟你分手不可能。好了，别擔心了，不會有事的。”

沈玉堂沉默一瞬，陳歲安敏銳地捕捉到一絲不易察覺的古怪氣息，問他：“你不會在琢磨着和我分手吧？”

“當然沒有！”沈玉堂着急道，“隻要你不提，我不會跟你分手的！”

“我提了就分？”陳歲安聞言忍不住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