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寶貝秘不示人,不是小龍崽的本性。
尤其是他還曾見過幻象裡,未來的自己滿身金飾的帥氣樣子。
于是高興過後,小龍崽叼着耀金飛到一處遠離建築群的大空地上。
在皎潔的月色下,噗噗噗,對耀金噴火,累了就歇息,歇夠了就繼續,直到天亮了,才堪堪把堅硬的耀金熔軟了。
小龍崽也不怕燙,爪子捏捏,把耀金捏成一個坑坑窪窪的粗糙金項圈——爪子戴,影響狩獵。犄角和尾巴戴,怕掉。隻剩下脖子能戴了。
這時也不談什麼心理陰影了,自個喜滋滋地主動把金項圈套在脖子上,還飛到池塘邊,對着水,臭美地照來照去。
就這仍不夠,還想戴去給鐘離棠瞧瞧。
去之前,想起剩下的金珠,猶豫不舍了一會兒,還是也噴火煉化了,做成一個與金項圈同樣粗糙的大金镯子。
然後便抓着镯子,去尋鐘離棠。
鐘離棠此刻正在書房。
各處破損的地方都已修繕好,隻有書壞了就是壞了。
好在洛如珩在陸君霆的叮囑下,不僅又為鐘離棠采買了一批正經書與坊間正熱的話本,還送來了陸君霆特意整理出來的他師尊的陣法心得。
之後,洛如珩便與鐘離棠辭行。
他也去正氣堂接了一個查封地下鬥獸場的任務,就在花州的另一座城。此行順道還能回一趟家,與家中的長輩們确定點事。
鐘離棠:“你此行若有餘力,可以查一查鬥獸場往來的客人。”
他一直在思考地下鬥獸場開設的目的,是為了滿足觀看獸鬥的癖好?還是為了賺取修煉資源?
前者不必開設這麼多,後者靠鬥獸下注賭博倒是能迅速聚斂資源。
隻是修行之人中又有幾個賭徒呢,能被拿來賭的東西又能有多珍貴呢?還不如多進幾次秘境遺迹得來的收獲多與好。
而且一旦被發現,不僅名聲掃地,還可能招來妖王的千裡追殺。
鐘離棠如今身在病中,還執意管此事,就是想先一步揭開處理,免得妖王知曉後,大動幹戈。當然也有殺雞儆猴的想法,他非不通世務之人,知道這種事是杜絕不了的,故而隻盼望着能借機震懾宵小多久,便多久。
至于以後……
鐘離棠輕歎一聲,那就是後來人的事了。
這時,小龍崽從窗子飛了進來。
落在書桌上,昂起頭,轉着圈地給他展示自己脖子上的金項圈。
“嗷嗚?”好看嗎?
看着明顯在求贊美的小龍崽,鐘離棠默了默,違心地說:“……好看。”
尚未離開的洛如珩就很不給面子,哈哈大笑,可是笑着笑着,他發現小龍崽的金項圈是鍛造寶劍的極品材料之一的耀金所做,便笑不出來了。
“……”
不是,我們劍修夢寐以求的東西,你竟拿來做一個奇醜無比的項圈?
說不好是看不下去小龍崽的手藝,還是心疼被糟蹋的耀金。
洛如珩手指一點,施法把項圈修得圓潤了些,還雕了一圈海棠花紋。
“嗷嗚?!”
以為洛如珩使壞想咬他的小龍崽愣住,接着把金镯子推過去。
洛如珩也幫忙修整了。
然後小龍崽把變得和他的項圈一樣漂亮的雕花金镯,推向鐘離棠。
“給我?”鐘離棠遲疑地問。
小龍崽優雅地蹲坐着,矜持地小幅度點了點頭,殊不知身後的桃心尾巴已然翹了起來,正歡快地左右搖擺,暴露了他的真實情緒。
鐘離棠沒有拒絕,很給面子地把雕花金镯套在左手腕上。
隻是他到底是劍修,手上不習慣戴飾品。
等小龍崽的新鮮勁過了,不再時刻瞅着他的手腕,便摘了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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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宗多劍修。
窮倒是不窮,就是熱衷打架。
正氣堂忽然挂上一堆新任務,年輕又正義的劍修們,幾乎是搶着接。
以緻于,暫住在山腳下、小鎮上的江雲起,短短時間,就從客棧的窗戶,看到一個又一個年輕的白衣修士,禦劍往四面八方去。
再蠢,也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
“你速速去淩霄宗打聽打聽。”江雲起雖愛美色,想再窺仙尊容顔,但實怵陸君霆的威嚴,便習以為常地指使起江潮生。
江潮生低着的頭,點了點。
轉身離開時又被喊住。
“淩霄宗不讓我們帶走人,總不能連見都不讓見吧?”江雲起疑心管事扛不住壓力,說了不該說的話,心生不安,想先見上一面,敲打敲打。
“你想辦法,盡快讓我見到管事。”
江雲起說着,抽出紫金玉骨鞭,随手甩了甩,威脅的意味十足。
“否則,你知道的……”
江潮生抖了抖,連連點了幾下頭,然後逃也似的去淩霄宗的山門。
說明想求見仙尊,等了等。
倒是允許他進宗。
隻是這次更嚴格了,還得過一遍檢查,從裡查到外,就連身上攜帶的東西都得一個個檢查,确定沒有問題,才讓司秋領江潮生去坐忘峰拜見。
司秋對江雲起沒好感,對他倒不厭惡,隻是不熟,故而一路無話。
出了坐忘峰的傳送陣後,司秋引着江潮生往左邊走。
這次會見,不在會客堂,而是在一處水榭。
水榭的平台一半伸入水裡,台面幾乎與水面齊平。臨水的一面未設欄杆,隻在兩側設有鵝頸靠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