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秦師傅為什麼要搬走?難道也是在躲避什麼人嗎?
說實話,她前世隻聽說了秦師傅造金絲軟甲的大名,卻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鄭頌宜收起字條,悄然進入一輛馬車,向郊外出發。
馬車一路行進,穿過幾條郊區小路到了一個鄉間小院前面停下。
是一座非常普通的鄉村院子,院子的圍牆有些殘敗,部分磚塊的邊角已粉碎脫落。
鄭頌宜往裡張望,見院子的門緊閉着。
她下了馬車,想上前叩門。
意想不到的是,木門隻是掩着的,随着叩門的動作門緩緩開了。
鄭頌宜往裡走着,看見院中陳列着打造軟甲的工具。
以此更加确信,秦師傅就在此處。
她踩着泥土往裡走着,試探性的開口:“秦師傅?”
靠近院中房屋時,忽然從拐角閃出來一把利刃,鄭頌宜頸間一寒,随之渾身一僵。
鄭頌宜轉動眼珠看清了手持利刃的人,是名中年男子,臉上包含滄桑。
他滿臉絡腮胡,眉毛又黑又濃,隻是,眼神中多了很多道不明的怨恨。
很快,一陣窸窣夾雜着風聲,鄭頌宜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掬香!
她竟然跟來了。
掬香手中的匕首架在秦師傅的脖子上。
秦師傅甚至都沒有便頭,仍然目不轉睛死死盯着鄭頌宜。
“你重生了。”
秦師傅的話像是陳述,又像是在确認。
“看來,秦師傅也是。”鄭頌宜回視他,朱唇輕啟。
“今日你落到我的手裡,是你死期将至,”秦師傅語氣堅決,“我不會再讓你害死陸将軍。”
他的話讓掬香緊張了幾分,她捏着匕首,尋找動手的時機。
鄭頌宜聞言,反而一笑。
原來是這樣的理由。
“掬香,”她喚道,“放下匕首。”
掬香難以置信。
她目光帶着詢問看向鄭頌宜,是計謀嗎?
鄭頌宜隻是淺笑着,“放下便是。”
掬香緩緩的放下抵在秦師傅脖子的匕首。
秦師傅反倒有些懵了,一時拿捏不準她兩到底什麼意思。
“你什麼意圖?”秦師傅冷眼道。
“我沒有什麼意圖,秦師傅大可殺了我,隻是…”
“隻是什麼?”秦師傅警惕道。
“隻怕陸将軍會傷心欲絕。”掬香開口道。
“胡說!”
秦師傅的語氣兇狠,可是面色卻帶着一絲複雜。
他怎麼會不知道,從陸将軍第一次獨自回都城,到第二次帶鄭頌宜回都城,他就知道,這一世,陸将軍怕是又會走上前世的老路。
片刻,他心有不甘道:“那你為何要來找我?”
“想請你幫我打副護身的金絲軟甲。”
秦師傅聞言輕蔑一笑,笑鄭頌宜是貪生怕死之徒。
下一秒,鄭頌宜道:“為陸将軍打。”
秦師傅臉色的輕蔑頓時消失。
“誰?”
“陸将軍。”
鄭頌宜重複一遍。
秦師傅盯着她良久,“為何?”
“不為何,這一世重生的還有那份良知罷了。”
鄭頌宜的語氣淡然卻堅定。
秦師傅沉默的放下手中的利刃,轉身向屋内走去。
不一會,秦師傅帶着一個盒子出來,往鄭頌宜手中一放。
沉甸甸的分量,鄭頌宜打開盒子,金絲軟甲赫然入目。
秦師傅竟然早就準備好了。
鄭頌宜按耐着震驚,低頭看着金絲軟甲。
鎖邊和工藝與尋常的軟甲不同,這應該便是前世傳言中秦家的絕密制法。
軟甲帶着淺金色的光澤,鄭頌宜指尖撫過,雖柔但韌,安全感十足。
“多少銀兩?”
鄭頌宜合上蓋子,小心翼翼捧着盒子。
秦師傅濃密大眉一皺,“你親手交給陸将軍,讓他上戰場時穿着,便相抵了!”
鄭頌宜眉眼彎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