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該去文妃娘娘宮中用膳了。”
盧公公垂首恭敬道,宇辰王看了他一眼,對皇上行禮,“那臣弟先告退了。”
皇上一擺手,示意他不必行禮,“好,下次再約你對棋。”
“是。”宇辰王笑着答道。
——
在将軍府待了幾日,鄭頌宜磨合出了自己的生活節奏。
午後,她支開青枝和秋伈,将書房灑掃幹淨後翻出幾本醫書,在長廊下坐着翻閱。
前世,這幾本醫書她便看過,如今再看,又多了分理解。
鄭頌宜捏着書頁,口中不時複述着書中文字,身後扇起的微風引得她偏頭。
是陸淮習,他的笑化在眉宇和眼眸裡,像星辰般閃耀。
“将軍……”鄭頌宜欲起身行禮,卻被陸淮習按下。
他撩袍坐在鄭頌宜身側,兩人之間保持着一掌的距離,恰到好處。
陸淮習搖着手中的折扇,為鄭頌宜帶來徐風,“這裡悶熱,怎麼不在書房裡看?”
鄭頌宜搖頭,想說那樣太過逾矩,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不熱。”
他聞言笑了,鄭頌宜竟從他的眼中看出一絲寵溺,“帶你看着好東西,走。”
陸淮習很自然的拉過鄭頌宜的手腕,往書房走去。
鄭頌宜看着他的手,骨節分明且修長,力道雖輕卻有着不容掙脫的霸道。
突然想起,前世自己有次同他置氣,具體緣由已記不清了,隻記得他當時氣極了,可是在人山人海的夜市裡,他不肯松開自己的手。
“有兩個好消息,你想先聽第一個還是第二個?”陸淮習回頭問道。
鄭頌宜随着他跨進書房,清涼之氣襲來。
果然,屋内放了冰塊。
鄭頌宜對上陸淮習的眼神,“嗯……第一個。”
“這裡!”陸淮習指着一書架。
鄭頌宜聞言看去,方才打掃時那裡還是空的,現在放滿了書。
一一看去,均是醫藥、醫術相關的書籍,其中有幾本非常珍貴,前世她就一直在尋找。
“你……”鄭頌宜很驚訝,也很驚喜,“謝謝你!”
“還有呢。”陸淮習笑得開心,拉着她走到書案前,遞給她一個信封。
鄭頌宜定眼一眼,‘頌宜親啟’,是裡長得字迹。
她連忙接過,打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紙。
信中内容展開。
裡長問她,在都城一切可好,若是想回張家村可以随時回來,後面是裡長代寫照娘的話。
照娘說,‘張家村一切如舊,你呢,過得如何?有沒有開心一些了?陸将軍待你好嗎?有空了記得回來!’
鄭頌宜的面色變得柔和,嘴角也噙着笑。
信雖短,但她能想象到照娘和裡長在桌前思考語句的模樣。
鄭頌宜想給她們回信,她擡眸看向陸淮習,正要開口詢問,“我能不能……”
“能。”陸淮習笑着遞給她筆,“坐下寫吧。”
鄭頌宜沖他感激一笑,依言接過筆,在新的信紙上一一回複她們的問題。
告知她們,自己在都城一切都好,等有空了便回去看她們。
鄭頌宜放下筆,手在紙上扇動着,好讓墨迹幹得更快些。
她擡頭發現陸淮習不知何時,立在書房的窗前。
再次相處的時光,就像重讀的那本醫書,讓她更細緻、深刻的了解陸淮習。
陸淮習對她的事很上心、也很細心。
沒有上位者的高傲和輕視,總是為她留有恰到好處的空間。
前世即便自己不愛他,但是與他為夫妻的時光仍過得舒心、自在。
他的愛,克制而隐忍、無聲而盛大。
自己這樣狠毒、無心的人,配不上他那般純淨的愛意。
陸淮習注意到身後的安靜,回過頭,見她神色複雜,問道:“怎麼了?”
他三兩步走到鄭頌宜身旁,“是不是想她們了,要不……”
鄭頌宜扯動嘴角,搖頭,“很謝謝你。”
陸淮習倒是愣了下,松了口氣,“最近,怎麼總和我言謝。”
他笑得溫柔,鄭頌宜錯開視線,看到了手下的信紙,墨迹已幹。
“這個,拜托将軍幫我送達。”
鄭頌宜折好信紙,塞進新的信封裡,遞給他。
“好,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