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花燈光芒柔和,抱着自己的人在飛快往後退去,耳邊疾風刮過,眼前人的側臉被飛逝的光影快速交割,不端被分為錯雜的明暗兩處,那專注的神情覆上一層迷離之色,看上去并不真實。
遠處蛇妖血盆大口腥風刮過,自己的心跳聲不斷加劇,仿佛就響在耳邊,分外清晰。
“曲河……”
施明華低喃出聲,面前人卻沒有回應,總是一副漠然的神情。
“曲河。”
他提高了聲音。
蛇妖散去,曲河卻是放下他,轉身便要離開,沒有一絲留戀。
“曲河!”
施明華抓住他的手,将他扯到了身前。
對方仍是一副漠然的神情,看他時目光中帶着一貫的防備和疏離之意。
他真是受夠了這種眼神!
——他将曲河壓在了身|下。
深夜,甜膩熏香的味道經久不散。寝床上,睡夢中的施明華呼吸蓦然粗重了幾分。
身下人被他困于方寸之地,半點也逃脫不得,被迫完完全全接納了他。
久未再嘗過這等歡愉,他将看過的所有關于龍陽房|術的内容全都施與對方身上,極為渴求,極盡纏綿。
身下人卻是皺緊眉頭,咬緊牙關,身子繃成弦,一聲不吭。
“曲河……”
多日來的欲|念渴望在此刻放至最大,施明華越發癫狂,幾欲将人弄碎。
折損那從不肯多看他一眼的傲骨。
翻來覆去,至死方休。
甜膩香味漸濃,巫山雲雨盡處,是極樂巅峰。
他終于聽到身下人的一聲破碎的悶哼。
曲河眼尾绯紅,往日的冷漠終于化作一池春水,眸光潋滟,媚眼如絲。語調柔軟,啞聲蠱惑般喊他。
“太子殿下……”
“……”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該起身了……”
語調輕柔軟糯的女聲在耳邊響起,施明華皺緊眉頭,戀戀不舍地從旖旎的美夢中醒來。
睜開眼,喚自己起身的宮女正怯怯地看着自己。
施明華煩躁地又閉上眼,欲要重回夢中。然而夢中那個溫言軟語、勾人心魄的曲河早已無影無蹤。
閉眼回味一陣後,無奈再次睜開眼,施明華心中躁郁至極,猛地坐起身,正欲破口大罵。
宮女察言觀色,見他如此惱怒,吓得花容失色,早早跪下,身子不停發顫。心中苦叫連天,今日倒黴,觸了喜怒無常的太子殿下的黴頭。
一片濕涼忽然貼上腿根,施明華神情一滞,即将沖出喉嚨的話噎住了喉嚨。
他不敢置信、神情僵硬地掀被看去,一股暧昧的腥味散了出來。
他看到自己亵褲腿|間,已是濡濕一片。
許久未近女色、潔身自好的太子殿下,竟然夢|遺了。
……
今日照常練劍,曲河指點了施明言幾句後,終于忍不住,皺起眉頭往附近那道绯紅人影看去。
對方那粘稠厚重、如有實質的眼神如跗骨之蛆,從方才起便不斷追随着他,在他身上停留許久。仿佛他身上無衣物遮蔽,又如被蟲子爬上了身體,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導緻他練劍也不能專心。
見他看來,施明華沉着臉走近。
“太子殿下。”曲河恭敬疏離地行禮。
施明華不言,隻是一個勁兒盯着他,闆着臉,眼神卻無比炙熱。
曲河不喜歡對方那種令他莫名起雞皮疙瘩的肮髒眼神,垂眸不與他對視。
見他如此,施明華嘴一癟,又想到方才在禦花園裡看到的一幕,心中橫生委屈。
那時他沿着小徑走來,擡眸往前看去,透過镂空的花窗,看到曲河和施明言兩人自他前方不遠處走過。
兩人并肩,漫步而行,自五彩缤紛的繁花旁走過。
風動搖枝,花莖微晃。施明言不知說了什麼,便見那向來對他冷臉的人,忽然眼睛一彎,笑了起來。那雙眼眸盛滿細碎晴光,仿佛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施明華看的一愣。
但很快,兩人走過了花窗的視野。曲河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去,他卻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施明華倏然回過神來,心中蓦然生出一股說不出的憋悶燥惱。
施明言那個油嘴滑舌的東西說了什麼哄得曲河那般開心?!
曲河就從來沒對他笑過!
他也曾派人偷偷向侍候曲河的内侍打聽過,得知曲河其人表面看着面無表情不好接近,實際性子溫和有禮,并非那不輕易露笑的涼薄之人。
許多内侍都曾見他笑過。
“曲河,你為何從未對本宮笑過?”
施明華不甘心地質問着眼前人。
聞言,曲河一愣,終于擡眸,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滿臉不解。
他為何要對這個會對弱女子動手、自大驕縱的太子殿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