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的修為在四個弟子中是最低的!
即使他的三個師弟同時拜入師尊門下,自己比他們多修煉了整整一年!即使他由大名鼎鼎、幾近霞舉飛升的執夙仙尊親自教導,被外門弟子欽羨……
但仍是改變不了他資質平庸的事實!
無論怎麼努力修煉,他都隻能眼睜睜看着天資出衆的師弟們将自己越拉越遠,自己隻能一次次弟子大比中落敗。
然後在衆人的懷疑的目光中狼狽站起身,回去繼續默默修煉。
禦劍飛行一陣,一團淡藍色突然映入眼簾。
曲河遙遙望見自己院中那株藍霧樹,并指于胸前,緩緩收了靈力。讓邪卻漸漸降低速度,停在了自己院中。
身為執夙仙尊的内門弟子,他和三個師弟四人同師尊住在遠離主峰的玉瑤峰。四人各有一個小院子,坐落在山腰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
曲河住在南邊的小院裡,院裡有一株長了多年的藍霧樹。
師尊未召見他們幾個弟子時,他便獨自一人在院中認真修煉。看着苦修後那增長微乎其微的修為,在一次次挫敗後強迫自己重拾勇氣繼續修煉。
從邪卻劍身上跳下,曲河收了劍,開始收拾自己下山要帶的法器。
他自從入了荊門山派後,下山隻為了采買物資,第一次下山去除妖,他身為大師兄,當多做些準備。
待将一切準備好,曲河正要接着練劍。眼眸一轉,便見一道身影搖着扇子走了進來。
曲河身子一頓,定睛看去,而後躬身向來人行禮。
“師叔。”
葛木榆刷的合上紙扇,上下搖了搖扇柄,示意曲河起身。
曲河直起身,葛木榆又刷的展開扇子,扇了幾下,一副閑情逸緻的樣子。
“覺鈴啊,最近修煉得如何?”
“尚可,未怎麼有進步,與師弟們相比還差些。”曲河答道。
葛木瑜聽後拍了拍曲河的肩膀,笑容親和,道:“覺鈴不必如此謙虛,修為提升不急于一時。待師兄出關,多纏着他讨教便是。”
聽到葛木榆提到師尊,曲河腦中閃過那張淡漠清絕的面容,眼眸一瞬黯然了下來。
“師尊雜冗纏身,豈能過多打擾。”
“你怎知你師尊不喜你過多打擾?”
曲河身子一頓,垂眸不言。
他資質愚鈍,無法領悟修煉要訣,修為長進緩慢,師尊又豈喜他攪纏?
“對了,覺鈴,我聽你們師伯說你們幾個弟子明日要下山?”葛木瑜搖着扇子,尋了院裡的石凳坐了下來。
“什花城似有妖物暴動,師伯命我們下山除妖,并将此行算作我們幾個弟子的曆練。”
葛木榆微微挑了挑眉,“你們師尊還在閉關,要是你們此行遇到了什麼危險,你師伯要怎麼向你師尊交代。”
“師叔言重了,師伯想必自有打算,我們初次下山,想必師伯也不會派與我們過于艱難的任務。”
“世事難料,誰知道此去會發生什麼意外。”葛木瑜長歎一聲,眉頭輕皺,一副很是擔憂的樣子。
“我定會以師弟們安危為先。”
“那也要護好自身為主,你若是受傷了,你師尊可是會擔心的。”葛木瑜輕輕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一樣物什,起身擡手挂在了曲河脖子上。
“這是玟玉,有防禦之效,你戴着,若是此番下山遇到了什麼危險 ,此物或能有些益處。”
師尊擔心他?
曲河看着胸前的紅紋盤旋的黑亮玉石,發着愣。
他從沒看到師尊對他流露出一絲一毫這種神情。
師尊的眼裡總是淡漠的,他亦是從未在那古井無波的眼眸裡看到别的情感。
說起擔心,反而是面前的師叔更加關心他。平日裡便經常來看他,關心詢問幾句。
看着胸前的玟玉,曲河心情有些複雜。
不過是一次尋常下山除妖,師叔便送了他防禦的物什。雖是為他好,但到底還是看輕了他的修為能力。
“多謝師叔 。”曲河擠出一絲笑容道謝。
葛木瑜沒察覺出曲河敏感多疑的心思,笑容滿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閑聊了幾句後,便搖着扇子走了。
曲河神态恭敬送他離開,接着又拿起邪卻,借着練劍把心中隐隐的喪氣感除去。
這一練,直至暮色蒼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