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以煌，他們認出你是殷以煌了。”林霧用胳膊肘捅捅身邊當陪襯的男子，後者微微一笑，用悄悄話的音量在林霧耳邊低喃：

“那說明他們很有眼色。”

不多時，胖掌櫃就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一邊用袖口抹着汗，一邊對二人賠笑道：“不知五皇子大駕光臨，小的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他這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讓殷以煌不虞的心情好了一些，沉吟一瞬：“不必多禮，我來這裡是為了陪林姑娘挑選首飾，本就是微服私訪，你找幾個聰明伶俐的夥計來介紹即可。林姑娘的所有消費，都由我來買單。”

林霧就喜歡這種冤大頭：“那我可不客氣了，這個，這個，和這個，還有那個，都拿出來我看看。”

“你喜歡就好，”殷以煌微笑，“該謝謝聖女大人沒有說拿出來全包了。”

林霧就喜歡讓打腫臉充胖子的人吃癟：“呵呵，我拿出來是覺得這幾樣都不好看，其他的，全部都給我打包，記五皇子頭上！”

面對掌櫃惶恐中帶着一絲欣喜的神色，殷以煌無動于衷，甚至還有心思調笑林霧。

“對于剛見面的朋友，這個量确實有點多了……但是對于我将來的道侶、我的未婚妻，玲珑閣的所有奇珍異玩，都隻是你聘禮的一部分。”

“……”

看來殷以煌雖然不受寵到被拿來做利益交換，家産還是頗為豐厚的。

“沒意思！”林霧随手拍出一塊上等靈石在櫃台上，氣勢洶洶，“我買單，這可不能讓你口頭上占了便宜，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情讓你給說成了闆上釘釘，殷皇子還真是詭計多端！”

無功不受祿的道理他還是懂的，每一次命運的饋贈都早已暗中标注好了價格，更别說殷以煌還直叙胸臆說這是聘禮之一，林霧就更不可能收下了。

“怎麼會呢？”

殷以煌笑笑，挑了一支栩栩如生的鳳钗，他一見到林霧就覺得它火紅而仰飛的樣子特别襯這位被千嬌萬寵長大的準聖女大人。

格外……令人想征服，想拉下神壇。

“鳳凰……”

林霧愣了一下，手指觸及其上墜着的朱翠，臉色變幻數次。

他平日裡已經極力避開了鳳凰有關的寓意，鳳钗也不是尋常人能戴的，殷以煌怎麼會恰巧選到這個？

“送的很好，不要再送了。”

礙于天道的存在，林霧沒有多說，隻是從發間抽出那支鳳钗，如瀑般的長發盡數披散，他捉弄似地把钗子怼進殷以煌的發髻：“啊呀，怎麼會戴在五皇子頭上剛好适合？我的眼光真好。”

他這樣促狹地笑沒惹得殷以煌臉上産生一絲波動，頂多是用手捋了捋被挑亂的發絲：“林姑娘說什麼都對。”

真沒意思！

林霧惡狠狠地在心裡大罵殷以煌，對這種看似溫柔實則白切黑一肚子壞水的男人，他向來是敬而遠之。無他，這類性格的人不是男主就是有重要戲份的男配，和他天生敵對。

……差點忘了自己現在是惡毒女配了。

用眼角餘光斜視了一下在一旁站着的胖掌櫃，林霧發現和自己一樣的正常人聽到這句話也會有情緒波動，再次确認了是殷以煌不正常，林霧就想着走了。

開玩笑，去峨嵋派的藏書閣看劍法不比和這些人虛以委蛇來得好？起碼手中的劍不會騙人，也不會突然親你一口。

想起回到客棧後針鋒相對的主角攻受，林霧頭更疼了，看殷以煌這個麻煩反而順眼了一些。

……一個總比兩個好應付，而且殷以煌看上去就是個事業腦，來追求他是因為政.治任務，不是真心喜歡自己。

想了想這些年仗着小師妹身份對着冷心冷情的大師兄明戀暗撩，林霧不由得有幾分心虛：任務失敗好像不隻是兩個主角出了bug，自己沒有邊界感的親近也是一大問題。

“還是快走吧，你帶我來玲珑閣就隻是看首飾？我想看的拍賣會呢？”為了打消自己突如其來的罪惡感，林霧開始沒話找話。

他沒忘記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對待未知的拍賣會，他就宛如被發了一連串任務的玩家一樣好奇——

“你可沒說拍賣會是賣這個。”

林霧目瞪口呆，難言地捂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