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你不睡覺你要問什麼?明天我還得帶頭加班呢,不然工作就弄不完了。"郭硯在一個小時前生無可戀收到了陳亦鶴的信息轟炸,作為一個合格的打工人平時鈴聲是不會關的,手機在那裡叮咚叮咚響了至少20多分鐘。
"半夜我不睡覺不是很正常的事嗎?"陳亦鶴聲音有點沙啞,"我過來就問那麼幾個問題,不會打擾到你今晚的美夢的。"
郭硯勉強把手機勾過來,望着天花闆問:"什麼?"
"池時前段時間是不是休假了?"
"對啊,工作都分到我頭上了。"郭硯把頭發抓起來,前面長了的頭發被強行弄到後面去,臉色明顯疲憊,"他犯事兒了?連你這個副隊長都要上來問了?"
"2月27号那天他幹了什麼?"
"你是在審問我嗎?如果是的話那就有點可惜了,我這個人記性非常差,他當天的事我差不多忘光了。"郭硯低頭思考,"我記得那天他是給人打了個電話就走了?記得不太清了……"
"嗯。"陳亦鶴把手機平放在桌面,"謝謝,做你的美夢去吧。"
郭硯呵呵樂:"最好這樣。"
陳亦鶴的手機就放在正中央,旁邊放着兩次東丘的供詞,一次是單方面對于興的,一次是對于磊林的,還有一次是兩個合着的。
于磊林兩年間談了一個女朋友為狼美人簡染,但期間又和于興重新聯系,于興出于保護對方的想法10年前就分離,對于磊林抱有着不一樣的情感狀态。
"你說小于總?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啊,比我們想法想的都快多了,每一次的創意報告都是他最快交的!我們平時連細節都騙不了他……"同公司的人評價。
曾經的鄰居撓頭說:"你說那倆兄弟……我記得他們關系融洽,像是生在對方身上的蛆蟲一樣知心呢!"
于興是一個性子很直的人,不适合僞裝,平時騙人連工友都能一眼看穿,更何況是細心到恐怖的于磊林?
陳亦鶴把筆放下來,于磊林或許早就知道了于興的想法甚至跟他是同一種,但兩年時間他為什麼會找上簡染。
"你不覺得當時你問的時候沒頭腦嗎?"洛解當初問。
陳亦鶴忘記了當時自己正在胡思亂想些什麼,隻是膚淺回答幾句,當時說的什麼差不多也忘了,現在回想起來才知道當時他可能是在提醒自己,而現在的直覺告訴他,無論是池時還是簡染,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知道一些前提。
池時那天并非是正常出差,而是提前聯系過做好所有僞裝準備之後才出的門,雖然這個猜想隻是僅限于郭硯給的信息,但是也算得上是個好消息,而他那天又是抱着什麼樣的身份和想法去到那裡的?
陳亦鶴轉頭拿手機打電話給關押她的派出所:"喂?對……你在表上那邊填是我要探訪……嗯嗯我會記得走流程的,對我待會兒過去。"
陳安影的失蹤,池時驅車救人和池期有意無意提起庭野,楊光消失的舊手機,江棋的行為,簡染沒有說出來的前提……各方面的疑問浮出水面。
陳亦鶴走流程時向洛解打了個招呼,在他走之前問:"你覺得她和他們知道嗎?"
"我知道不就好了?"Caliente敲敲窗戶。
江棋半邊身子坐在有光的沙發上,另外一邊在昏暗無光那片,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那塊窗戶,外面幾十輛車開向了同一個方向,車上多數是以噸為單位的毒品和未上市的未知藥物。
"我或許真該認識你。"江棋收回目光,手上還拿着那一部舊手機裡面的信息他都看過了,是以前楊光和這裡的相關聯系信息,裡面早就牽扯到了自己的生死,如果不是楊光隐瞞下自己的存在,那個死的那個人本身就應該是自己。
"怎麼可能隻有這一點呢?"Caliente收回手把窗戶關上,拉上窗簾,屋内昏暗不明,兩個人的眼睛都死死盯着雙方,那是一場無聲的戰争。
Caliente突然問:"你記得你叔叔當時出事時他們的上頭嗎?"
江棋愣了兩秒,反應過來他指的人是洛解和胡姚天,臉上沒幾分好臉色:"什麼意思?"
"我記得那一位胡警官的上頭,哦也就是那名副局長,我記得他叫雲珂?很多年前在他們調到文南那時候被人查出手腳不幹淨,被判刑了,被判了6年,不過剛進去一天就自殺了,聽起來還有些可惜,我聽之前那些人說,他以前站的位置也是支隊隊長,說不定很久之前我還見過他。"Caliente說話說得很慢,給夠時間讓江棋思考,發現的确有這回事,還沒來得及張口回複,就聽他繼續說:"如果算一下年紀,說不定他跟你爸是同事。"
江棋轉頭看他,不含任何情緒審視着面前這個人。
他隻是微笑把他請出去了,關上門那一刻江棋意識到自己好像少問了幾個問題,剛想着從兜裡掏出面具的時候才發現面前站着那位保镖正是那一天跟Caliente說話的那位,頓了一下把手抽回出來整理袖扣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個子太高了,微微彎腰恭敬地說:"我叫孟滇。"
"明天他是怎麼安排的?"江棋仍舊保持着姿勢,面對太高的人,他隻能仰頭去看他臉上的表情,可惜他的臉一半都被墨鏡遮住了看不出什麼來,孟滇嘴角含了幾分笑意,動作姿勢都能看得出來禮貌标準,他說:"老闆讓我明天安排了一片空地射箭,還請您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