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花園處,螢火蟲到處亂竄,如同那些妖豔的花一樣被困在這裡,他們肆意生長,卻仍然逃脫不了被禁锢在這裡的命運。
江棋臉上帶着半遮黃金面具,并沒有遮住眼睛那塊部分,而是從左邊臉頰像枝葉一樣往右邊延伸,面具并不完整,龍飛鳳舞向眼角那邊揚去,在暗夜中像是瘋狂掌握着一切的商人。
面具是保镖給他的,說是要在這裡也需要保護好身份,江棋沒仔細聽原因是什麼,随手就把它戴在臉上,面具不大不小剛剛好,如同精心量過尺寸一樣貼合臉型,江棋臉色一沉,什麼話都沒說,跟着保镖進了客廳。
"适應的還好嗎?"Caliente上下打量,最後停在臉上的那副面具,滿意地說:"看來我并沒有選錯,它很适合你。"
江棋沒跟他唠叨這件事,坐下來換了話說:"之前那些文件我都發給你了,至少對于我來說,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
"别那麼着急嘛哥。"Caliente并不太在乎那些文件,在這裡紮根的人基本都是他們培養的,什麼生意都做,單單賣國家軍事、公司商業機密犯不上太大事,販毒、走私藥物什麼都幹,在所有事面前江棋隻能算是一個利益非常小的供應者。
江棋看着他,面無表情想着那堆文件該怎麼辦。
"我給你留了一個東西,想看看嗎?"Caliente看着他,像是早就識破了他關注着之前的那些文件,"别想那些文件了,該處理的都處理了。"
江棋懶得說廢話:"什麼?"
Caliente全當沒看見他臉上的表情,聳聳肩從兜裡拿出一部手機,那部手機看起來是很久之前的款式了,左上角邊緣處還裂開了一條縫,明顯遭受過破壞。
在拿出手機那一刻江棋幾乎全身僵硬,動作明顯減緩,他不可能認不出這部手機,款式和手機殼都是多年前江棋親自選給楊光的。
"我不會選啊,小江你來呗。"楊光看着店員給他推薦的幾部手機犯難,江棋随便看了兩眼,一眼命中放在最邊上的那一部背殼為藍色的手機。
楊光是個老舊古董派,平時很少關注電子産品之類的,但為了聯系身邊人迫不得已才用上智能機,多年前的江棋對此深感同受。
在出事之前楊光是換過手機的,那部舊手機聽他說不見了,案發現場和家裡也隻有那部新的沒什麼備份的手機。
為什麼會在他手上?
"還記得嗎?"Caliente輕聲說,手指敲了敲手機屏幕,"找了這麼多年,不看看嗎?"
"為什麼在你手上?"江棋沒意識到自己手上已經冒出冷汗,碰到手機那一刻留下一個輕微的汗印,像是想起什麼,猛的擡頭看着他的眼睛:"是你指示的?"
Caliente不回應,往後面坐跟旁邊的保镖說話,站在門邊的保镖走過來欠身聽他說話,江棋把手機向自己稍微移過來點,皺着眉強行把自己所有情緒收回去,剛剛所有的失态像是不存在一樣,反而去打量起旁邊那位保镖。
他與其他保镖看上去不太一樣,極為标準的大背頭卻襯着他格外俊帥,那些保镖大多都面露兇色,一部分是來自于東南亞的雇傭兵,還剩下一部分都是來自這附近的馬仔,唯獨這一位保镖在江棋印象裡,他一直都跟在Caliente身邊,地位似乎也比别的保镖高。
他像是終于想起來要回答這個問題,啊了一聲:"怎麼可能呢?"
江棋一臉寫着你最好是。
他無奈笑了一下,好像格外寵溺他的行為,"物歸原主,你不想要嗎?這東西拿到手的時候我是放在保險櫃裡的。″
如果不是惹不起他的話,江棋真的很想給他一拳,但隻好把這個心思壓回下去,問:"給我就是為了睹物思人?"
"反了。"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戲谑道:"我仍然希望你記得當初慘重的回憶。"
江棋握着那部手機沒回應,在他走之後把面具摘下來放在了桌上,按住手機的開關鍵開機。
"叮叮~你一共有32未讀消息。"
江棋眯着眼睛,輸入了密碼。
"陳副隊你好,我是隽山分隊隊長唐成。"
陳亦鶴心不在焉寒暄了幾句,就趕緊趕到了案發現場撩開警戒線就進去,草叢裡的屍體早就被送去了法醫室檢證,地上殘留的彈殼被旁邊的警員收拾在物證袋裡,無論現場怎麼翻都像是現場第二人殺的受害者。
陳亦鶴蹲在旁邊沉默,季願在旁邊問:"除此之外沒什麼發現了?"
"沒有了現場留下來的線索太有限了,死者外套上殘留的指紋已經去匹配了,過會兒就能知道。"唐成看着現場似乎有點失神,"我之前和這位商警官也聊過幾句,很可惜。"
洪瑤深吸一口氣從警戒線出來,指着東邊那條道:"他的車在那邊墜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