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一些受了輕傷的士兵紛紛從地上爬起。蘇歆大聲疾呼,“衆人聽好,别聚在一處,一部分兵從頭攻去,另一部分向後攻去。”
禁軍聽令後,立馬将隊形分散後,分兩隊攻擊首和尾,而蘇歆從隊形裡拾起一杆長槍,從中間攻去,隻見她槍如擎天,威風凜凜,槍尖尖銳,泛着森森寒光,一□□去,長槍隻從士兵的胸膛穿過,一連刺穿幾十人,士兵齊齊倒地。
槍從他們身體裡透過後,蘇歆接槍,紅木制的槍杆被血浸了個透濕,鮮血沿着寒芒刺眼的槍尖滴落在幹涸的土地裡。
蘇歆的手腕轉動,長槍橫掃一片後,又是幾百個士兵被這一槍打飛在地。
蛇腹遭受重創後,陣型開始散落無章,首尾碰不到一起,就不能絞殺敵人,最後,就隻剩下将首尾一舉擊破了。
目前的長蛇陣蛇腹被擊破後,蛇尾和蛇首各自為陣,倒也不足畏懼。
覃章見蘇歆破了此陣,他施展輕功,從馬上縱身一躍,手握長槍,一個飛身上前。
“呲~”的一聲,兩把長槍因互相碰撞而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長槍相交,鐵血紛飛,日光照在兩把相交的槍尖上,映出的白光奪目耀眼,卻又忽暗忽明。
長槍如蛇,犀利無比,又如遊龍,一嘯毀天滅地,威力無窮。
空中狂風亂湧,灰塵漫天,将兩人的衣發吹的翻飛起來。
兩人過招,也都不留餘力,電光石火間,兩人過了不下百招,最後打成了平手,可兩人也被對方傷的不輕。
蘇歆的盔甲被撕破,全身遍布傷痕,臉上殘留的是已經幹涸的鮮血,而覃章的頭盔已被打掉,黑白相間的長發在風中散落,他滿是褶皺的臉上是不屈服不認命的倔強,而那雙深陷渾濁的眼中是堅毅的目光。
夕陽西下,兩人鳴金收兵,各自回城。此一戰也就此結束。
傍晚時分,皓月當空,繁星閃耀。
庭院中,白清蘭和陌風對坐在院裡的石椅上。
白清蘭問道:“這是第幾天?”
白清蘭是問打了幾天仗,陌風如實應道:“已經五天了。”
“那還剩多少士兵可戰?”
“差不多一半。”
“糧食呢?”
“若省一點吃,不足五日!”
白清蘭輕歎,“希望珺卿能快點先把糧食送到。雖說糧食到了也不一定能守住城池,但,至少能讓将士們再撐一段時間。”
陌風輕聲問道:“清蘭,你就這麼信他嗎?”
“我不信他又能如何?我們已經和燕國開戰了,我隻能對珺卿抱有希望。”
陌風沒有說話,隻是起身走到白清蘭面前,陌風将頭埋進他的腰間,陌風輕撫白清蘭的後背,兩人就這麼相互擁抱,誰都沒再多說一句。
樂安郡裡,這日一早,衆人就聚集在張貼告示的地方,衆人都在等待告示揭榜,狀元名單的揭幕。
懷仲和他的十個朋友都站在這裡,十個朋友給懷仲打氣道:“仲兄,你文采斐然,這次一定能高中……”
“對呀對呀,仲兄,你要是真的高中了狀元,一定要請我們吃飯啊……”
“那何止是吃飯啊,我們要跟着仲兄一起升官發财,吃香的喝辣的……”
……
衆人話還沒玩,朝廷的告示便讓人拿了過來,貼在了牆上。
懷仲的十個兄弟在榜上的狀元名單裡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的名字,但卻在第一行,狀元的名冊上見到了梅磬的名字。
一個兄弟因激動興奮,大聲驚呼,“梅磬,這兒,這兒,你中榜了,中榜了……”
梅磬聞言,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屏住呼吸走到榜前仔細一看,當看到他的名字時,他驚的目瞪口呆,“中了,中了!!!我真的中了,真的中了啊!!!”
梅磬激動的熱淚盈眶,連話都說不清。
圍觀的人聽到梅磬高呼自己中榜,那些榜下捉婿的富貴人家的大老爺立馬圍了上去獻殷勤道:“我看公子一表人才,出口成章,想必還未娶妻吧?我家小女年芳十八,相貌出衆,才華橫溢,公子要不要考慮考慮啊?”
一個穿金戴銀的大老爺插話道:“公子,她家女兒都老了,我家女兒年芳十六,長的那是花容月貌啊!公子要是願意,我願出三倍嫁妝!”
“公子,娶妻當娶賢,我家女兒不僅有姿色,琴棋書畫那是無所不會呀!而且,公子若娶小女,我定當鋪滿一街假裝,定不辱公子門楣!”
一個膀大腰圓的男子擠上前,樂呵呵笑道:“公子,商人之女有什麼好娶的?家妹年芳十七,出自書香門第,模樣姣好,身姿卓絕,擅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她寫的一手好字,能唱會跳還溫柔,公子若是能見上一面,絕對喜歡的。”
衆人聽後不服,“你那不就一妓子嗎?還能唱會跳的?公子是狀元,怎能配一妓子,豈非是有辱門楣?”
有人附和道:“就是啊!我家雖從商,再不濟也是良民,你倒好,弄一妓子過來,癞蛤蟆想吃天鵝肉,這是要羞辱誰啊?”
這膀大腰圓的男子聞言,一臉怒氣,他大吼道:“你他娘的說誰呢?”
衆人聞言嘲諷道:“出口成髒,有辱斯文!就你這還書香門第?我看,悍匪還差不多?”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最後竟還大打出手,而梅磬可沒時間跟他們閑聊,他要回去把這好消息告訴詹氏,便趁他們打架先走一步了。
而另外九個人卻還在幫懷仲找名字,其中還有人安慰道:“沒事沒事,狀元沒有,那探花舉人絕對有一個是你,我們再仔細找找……”
“對啊,仲兄文采卓絕,若是一樣都不中,那就太不公平了……”
九人說着,又在舉人探花的名單裡找了半天依舊沒有。
遠處,虞音一臉傲氣的走到了懷仲身邊,虞音帶着同情的目光看向懷仲,輕歎氣,“别找了,這次你沒中。至于原因嘛,跟我來吧。”
懷仲一人跟着虞音來到一旁的無人小巷,虞音從袖中拿出一張折疊的紙遞給懷仲,懷仲打開看後,隻見上面寫着:
夫君主治國,循規蹈矩,弗失其度;守正奉法,不偏其方。洞幽燭微,察本知末;施政行令,必循其綱。是以萬事鹹就,厥功有保;八荒四海,靡不臣服,呈熙和之象焉。
治國理政,賢才為樞;興國安邦,俊彥作障。國之昌盛,緣賢才之輻辏;朝之衰頹,由用人之失當。賢才者,若大廈之梁棟,大廈以固;猶大川之源泉,長流不竭。其得失系乎社稷,關天下之興亡;其去留關乎邦國,決百姓之福禍。
稽諸往史,盛世之興,每因群賢畢集;亂世之始,多由才路壅塞。是以明主臨朝,以招賢納士為首要,廣辟賢途;以知人善任為鴻圖,善用賢良;以制度鼎新為津梁,保賢才之暢達。
為政之道,任人首務;舉賢之規,用才必取賢良。“任人唯賢”,載于《尚書》之典;“任官惟材”,著于史籍之章。蓋謂選吏當求賢俊,任下應擇忠良。國有賢良,其治必厚;邦無俊彥,其治乃荒。
“尊聖者王,貴賢者霸,敬賢者存,慢賢者亡”,古今一理;“養神求生,舉賢求安,失賢則危,得賢則康”,中外同芳。賢乃有德,才具專長。德能兼備,家國其昌。
治國有常,利民為本;施政有則,惠民為璋。仁言弗若仁聲,深入人心;善政莫如善教,赢得民望。善政民畏,善教民愛;善政斂财,善教興邦。
治身養神,養生以臻康健;治國舉賢,舉賢以獲安詳。凡事預立,未雨綢缪;防患未亂,弭禍于襁。是以養神則身健,舉賢則國昌;失賢則國危,得賢則民康。
善哉斯言:治國有道,賢才為寶;為政有術,任人為要。以賢興邦,邦國永固;以才治國,國祚恒長。
懷仲不解,“這次科舉的題目是撰寫一篇《治國理政》的文章,這篇論文是我寫的。可這上面的名字為何是岑靖?這岑靖是誰?”
虞音解釋道:“你的考卷被岑靖派人給替換了,他冒用你的考卷成為了舉人。至于岑靖,他是太傅岑钊之子,岑钊官居正一品。”
懷仲将手中考卷緊緊握在手,力道大的恨不能要将考卷捏成粉末。
懷紀恨恨道:“太傅又如何?官大就能為所欲為嗎?那這世間可還有王法?可還有天理?”
虞音勸慰道:“官大一級确實能壓死人,所以,想考狀元你還是得找個靠山。”
懷紀沒有再理虞音,隻是轉身便走。虞音雖然刁蠻任性,但心性不壞,見懷紀離開,她也沒有阻攔,隻是氣的跺了跺腳,埋怨道:“本主好歹幫了你一把,謝都不謝就走,真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虞音消氣後,也一臉幽怨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