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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陵前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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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狂風如咆哮的野獸,裹挾着漫天暴雪,紛紛揚揚地灑落,将整個世界染成了一片銀白。

那寬闊的河面,早已被凍結成冰,又被霜雪覆蓋,宛如一面巨大而光滑的銀鏡,在肆虐的風雪中散發着徹骨的寒意,仿佛連周圍的空氣都被凍結。

桓州城内,家家戶戶都緊閉門窗,将那刺骨的嚴寒風霜嚴嚴實實地擋在屋外,屋内的人們圍坐在篝火前,相互閑聊取暖。

“駕、駕!”周铮騎在一匹快如疾風的駿馬上,馬蹄在滿是冰霜的地面上踏出陣陣脆響,一路疾馳而過。

那馬兒在周铮的奮力驅趕下,四蹄騰空,跑得飛快,馬毛在風中高高揚起,好似一隻掙脫枷鎖的猛獸,風馳電掣般向前奔去。

這幾日,周铮突然得到父王呼延複駕崩的噩耗,這噩耗猶如晴天霹靂般擊中他的心頭。

他心急如焚,仿佛有一團烈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燒,所以他才快馬加鞭地趕回匈奴國都——桓州,向着王宮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這一路上,寒霜過境,他不顧路途遙遠,千裡奔襲,心中唯有悲痛與急切交織。

當他終于趕到王宮時,隻見群臣身着素白的孝衣,神情肅穆而凝重,好似一尊尊雕塑般靜靜地圍在中間那口巨大的棺材旁默默哀恸。

棺材前邊,站着一個身着潔白素衣的女人,她便是虞瓊。

虞瓊身姿婀娜,宛如春日裡随風搖曳的柳枝,凹凸有緻的身材盡顯女性的柔美。

她的肌膚白皙如玉,在這冰冷的空氣中泛着淡淡的光澤,歲月似乎格外眷顧她,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雖已四十七歲,但她保養得宛如三十歲的模樣,臉上塗抹着一層薄薄的脂粉,皮膚愈發顯得白皙嫩滑,不見一絲歲月的褶皺。

她是虞容川同父異母的妹妹,虞朝的小公主,在景治十五年出生,于景元十一年和親來到匈奴,嫁給了匈奴王呼延複。

虞瓊自嫁給呼延複後,便如同虞朝派往匈奴,代表漢人的文化使者一般,她效仿義澤公主,将虞朝豐富燦爛的文化帶到了這片廣袤的匈奴大地。

她派人悉心教導匈奴人學習漢文字,讓他們領略到了漢字的博大精深;傳授他們躬耕文化,教會他們如何種植谷道,開啟了匈奴農業發展的新篇章;還教會他們用絲綢織衣,讓匈奴人感受到了絲綢的細膩與華麗。

她為匈奴與虞朝的兩國和平做出了諸多不可磨滅的貢獻。然而,即便如此,匈奴人卻依舊對她不尊重,隻因義澤公主和親時,帶來了一個太監,那個太監名叫中和道。

中和道生年不詳,隻知他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年輕時也曾博覽群書,能說會道,寫的一手好字。

後家道中落,進宮當了太監。

義澤公主和親匈奴時,中和道作為公主的陪同侍臣,是必須要和公主一同前去的。

可匈奴是個小國,那裡一到冬天,天氣苦寒,一到夏日,黃沙漫天,這樣的極端天氣,再加上,一旦陪同公主和親可能一輩子就回不來了。

中和道自是死也不願去匈奴,可奈何他無權無勢,所以隻能妥協。

他在跟随義澤公主和親時,曾揚言說過一句話,“如果一定讓我去,我将成為虞朝的禍患!”

義澤公主到了匈奴後,便成了第一個将漢文化帶到匈奴的人,義澤公主是将絲綢和漢文字還有書籍帶往匈奴的人,在最初時,匈奴王繼承王位并無年号,是義澤公主教會了他們,帝王更換需有年号,死後要有谥号,如此一來,史書才能更好地記載匈奴曆史。

而虞朝派義澤公主來匈奴,也有目的,那就是同化匈奴。

義澤公主還聽從景泰帝的建議,采用五餌之策,通過物質與文化誘惑分化瓦解匈奴勢力。

這五餌之策便是:

車服誘目?:以華麗車馬服飾吸引匈奴貴族,彰顯虞朝物質優越性。??

?飲食誘口?:提供珍馐美味改變匈奴飲食習慣,增強對虞朝依賴。??

?音聲誘耳?:通過音樂娛樂軟化匈奴尚武精神。??

?宮室誘腹?:以高堂府庫等建築舒适性消磨其遊牧習性。??

?榮寵誘心?:授予歸附者爵位官職,從心理上瓦解匈奴凝聚力。??

而五餌之策将匈奴人徹底同化,匈奴中人,上至官員下至平民,人人都開始效仿起漢人的生活習性和穿搭吃食。

匈奴人民對義澤公主極為尊敬,在她死後,還專門為她修廟建寺,以表祭奠之情。

但也就是在義澤公主死後,中和道背叛了虞朝,投靠了匈奴。

他為了讓匈奴王重用自己,日日對着匈奴王溜須拍馬,他還對匈奴王俯首稱臣。

直到後來,虞朝和匈奴大戰,他為了向匈奴王表忠心,甚至把虞朝如何制作火器的方法告訴了匈奴王,還把虞朝士兵出戰後,常用的陣型與破解之法也告訴了匈奴王,這便使得虞朝與匈奴對決時,虞朝經常大敗而歸。

中和道為了激化虞朝和匈奴之間的矛盾,他對匈奴王說,“匈奴不該喜歡中原的文化,而是應該堅守自己國家的文化。匈奴人少,如今單于若改變原有風俗而喜歡虞朝的衣物食品,虞朝給的東西不超過其總數的十分之二,那麼匈奴就會完全歸屬于虞朝了。”

匈奴王一聽,覺得中和道言之有理,便勒令子民不許再崇拜虞朝的習俗。

有一次,虞朝使者遠赴千裡,來祭拜義澤公主,順道給匈奴上貢品,匈奴王派中和道和幾位大臣迎接。

在營帳裡,有虞朝使者對中和道說,“匈奴俗賤老。”

中和道诘難虞朝使者說,“而虞俗屯戍從軍當發者,其老親豈有不自脫溫厚肥美以赍送飲食行戍乎?”

虞朝使者微微點頭,“是這樣。”

中和道說,“匈奴明以戰攻為事,其老弱不能鬥,故以其肥美飲食壯健者,蓋以自為守衛,如此父子各得久相保,何以言匈奴輕老也?”

虞朝使者說,“匈奴父子乃同穹廬而卧。父死,妻其後母;兄弟死,盡取其妻妻之。無冠帶之飾,阙庭之禮。”

中和道卻辯解道:“匈奴之俗,人食畜肉,飲其汁,衣其皮;畜食草飲水,随時轉移。故其急則人習騎射,寬則人樂無事,其約束輕,易行也。君臣簡易,一國之政猶一身也。父子兄弟死,取其妻妻之,惡種姓之失也。故匈奴雖亂,必立宗種。今中國雖詳不取其父兄之妻,親屬益疏則相殺,至乃易姓,皆從此類。且禮義之敝,上下交怨望,而室屋之極,生力必屈。夫力耕桑以求衣食,築城郭以自備,故其民急則不習戰功,緩則罷於作業。嗟土室之人,顧無多辭,令喋喋而占占,冠固何當?”

之後,虞朝使者有想辯論的,中和道就說,“虞使無多言,顧虞所輸匈奴缯絮米糵,令其量中,必善美而己矣,何以為言乎?且所給備善則已;不備,苦惡,則候秋孰,以騎馳蹂而稼穑耳。”

中和道語畢,不再多言,揚長而去。

後來,中和道在臨死前,還不忘為匈奴王最後獻上一計。

景泰十八年,虞朝爆發了王八之亂。

所謂八王便是虞嗣的八個叔叔,虞儒、虞巍、虞泰、虞匿、虞凱、虞闵、虞稚、虞旃。

這八個叔叔皆都手握兵權,他們以虞嗣癡傻,不堪大用,又以毛嫣亂政,禍國殃民為由,要清君側。

當他們從自己的封地,四面八方圍攻虞嗣時,甯開的侄子甯譽和虞嗣身側的太監關亞,這兩人誓死守護在虞嗣身側,兩人護着虞嗣逃離皇宮。

當他們朝着匈奴的地界逃跑時,半路上不幸遇到了虞旃的部下和虞旃本人,虞旃想殺了虞嗣,然後再把虞嗣的死嫁禍給甯譽和關亞。

甯譽執劍,孤身一人對抗虞旃的部下,為虞嗣和關亞争取逃跑的時間,甯譽和他們打鬥時,胳膊被人劃了一刀,濺出的鮮血染滿了虞嗣的衣服,關亞為了虞嗣的安全,強行帶着虞嗣離開了。

虞嗣離開後,名譽因一人不敵萬人,而被殺害,被虞旃抛屍于荒野。

而那一日,中和道卧病在床,他對匈奴王說,“我的最後一計,就是想讓大王把草原上所有病死的亦或感染瘟疫而死的雞鴨牛羊都扔進離虞朝很近的河水裡。如今虞朝大亂,諸位王侯定會四處征戰,隻要他們到了虞朝和匈奴的交界線,龐大的軍隊為了節省開支,必定會四處尋找河流,而我這一計,便可消耗虞朝的大部分精銳。”

中和道說完,便合上了眼,死在了景泰十八年。

匈奴王照做後,那一日戌時,虞嗣被捕,臨死前,他的雙手死死拽着那件沾了甯譽鮮血的衣服,不肯松手。

于是,他被虞旃親手砍下了人頭,至于關亞也雖虞嗣而去。

縱觀虞嗣的一生,他雖然傻,但他本性不壞且是個好人。

他這一生因為傻而活在别人的算計裡,而甯譽是他這一生中為數不多的溫暖,所以他甯死也會死死抓着那件血衣不放。

虞嗣死後,虞旃在回程的路上命将士們以周邊的河水解渴,結果不久,就感染了瘟疫,不僅軍隊就連虞旃都一起全軍覆沒,有來無回。

自匈奴出了個中和道後,匈奴人便對漢人充滿了敵意,所以,這才使得虞瓊不受匈奴人的尊重。

寒風凜冽,如一把把鋒利的匕首,呼嘯着吹進大殿。

周铮滿心悲痛,仿佛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來,他的腳步異常沉重,每邁出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周铮緩緩向前挪動了兩步。

群臣們聽到動靜,紛紛下意識地轉身。

當他們的目光落在周铮身上時,眼中瞬間閃過極為複雜的神色。

有的是驚訝于他的突然出現,有的是擔憂局勢因他的到來而發生變化,還有的則是心裡隐隐不安。

不過,這複雜的神色隻是一閃而過,他們随即紛紛恭敬地向周铮行禮,異口同聲地高呼,“大王子!”

那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卻仿佛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好似隐藏着某種深深的恐懼。

虞瓊見到周铮,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有驚訝,有擔憂,更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她的聲音沙啞而晦澀,像是被歲月和憂愁磨蝕過一般,緩緩說道:“兒子,你既然回來了,就趕緊給你父王上柱香,磕個頭吧。”

那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顯得格外突兀,仿佛打破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呼延複生前對周铮甚是喜愛,周铮雖與虞瓊更為親近,但與呼延複之間也是父子情深。

此刻,他滿心失落,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身體微微顫抖着,聲音也帶着一絲顫抖,問道:“母後,父王究竟是怎麼死的?”

那聲音中充滿了痛苦與疑惑,仿佛要将心中的疑問全部宣洩出來。

虞瓊滿臉遺憾,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悲切地說道:“你父王身染惡疾,不幸離世。”

說着,虞瓊緩步走到周铮身側,伸出手輕輕拉着他的手,那動作看似溫柔,卻仿佛帶着一種無形的力量,讓人無法抗拒。

她輕聲道:“铮兒,你父王走得突然,母後這才趕忙派人催你回宮。國不可一日無君,你是你父王的嫡長子,今日便在他的陵前繼位吧。”

虞瓊話音剛落,一個身穿孝服的男子高聲制止道:“慢着!”

此人看上去年逾三十,皮膚油膩粗糙,卻透着一股強健的氣息,一眼便能看出是個武将。

他便是冉蘅,官拜威平将軍,位居正三品。

虞瓊眉頭一皺,面露不解之色,問道:“冉将軍有何異議?”

冉蘅一臉正氣,不慌不忙道:“王後,匈奴有匈奴的規矩,雖說父死子繼,但匈奴太祖曾有言,父死子繼的前提是,母殉之。如今,您尚在人世,大王子又怎能繼承大統呢?”

冉蘅口中的匈奴太祖是呼延冒,呼延冒确實曾定有此規,為的是防止女人幹政。所以,匈奴國的規矩裡,在王的後人中,必須要選一個母親已去世的王子繼位。

當然,若要讓嫡長子繼位,那麼王後就必須要為先王殉葬,若不殉葬,就得廢黜後位,另選一個文武雙全且沒有母親的王子繼位。

虞瓊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呵斥道:“放肆!本後不僅僅是這匈奴的王後,更是虞朝的公主,你們若想讓本後為先王殉葬,就不怕惹怒虞朝,引發兩國之間的戰火嗎?”

此話一出,殿上的諸多大臣皆面露不服之色,心中暗自腹诽,虞瓊都已在匈奴待了二十九年,心裡卻還念念不忘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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