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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争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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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寂靜的庭院裡,枯枝爛葉堆積了一地。

一間甯靜雅緻的書房裡,裴子衿一人獨坐在桌案前,隻見他手握毛筆,在宣紙上潑墨揮毫,一副如有神助般的畫,被畫的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這幅畫畫的正是裴子衿的心上人——裴嗣音。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傳來,裴子衿漫不經心問道:“何事?”

門外傳來宮音的聲音,“督主,禦王給您寄了一封信,您可要看?”

宮音話音剛落,隻聽吱呀一聲,門被打開。

宮音見裴子衿走了出來,立馬跪在他身後,将信恭恭敬敬呈上。

裴子衿接過信後,打開一看,信上寫着:

若督主認識裴煥,今日未時三刻,春香樓一見。

裴昀對裴子衿有恩,而裴煥又是裴嗣音唯一的親人,不管是因為報恩還是為了裴嗣音,裴子衿都會去春香樓接回裴煥,就算這是楚熙布置的一個陷阱,他也要去看看裴煥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活着。

裴子衿拿信的手将信揉成一團,内力在手中湧動時,信瞬間碎成齑粉,随風散去。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

春香樓隔間裡,裴子衿和楚熙對坐于矮幾前。

楚熙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壺,一邊為裴子衿慢條斯理的斟茶一邊假意笑道:“裴督主,本王在鄞州抗敵時,曾遇到一百姓,他說他叫裴煥……”楚熙放下茶壺,繼續賣關子道:“且還和一個叫裴子衿的人是親戚,本王想着,裴煥口中的人既和裴督主同名同姓,所以本王就将他帶回了京。”

“王爺到底想說什麼?”裴子衿沉聲打斷道

楚熙輕笑一聲,“督主還是先見了人再說吧!”

楚熙話音剛落,隻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将裴煥強行押了進來。

裴煥手腳被綁,嘴也被破布塞住。

待裴煥見到裴子衿的那刻,他激動的熱淚盈眶。

在看到許久不見的親人還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時,他心裡一時激動,拼命掙紮,一個勁的想沖到裴子衿面前,問問他,自己的妹妹現在過得如何?

隻可惜,裴煥再怎麼掙紮也是徒勞,那黑衣男子将他死死押住,讓他隻能在原地掙紮。

裴子衿在見到裴煥時,也是心頭微動,眸光一亮。

他有些不可置信,裴煥,真的還活着?

楚熙雖看到裴子衿面上波瀾不驚,但細細觀察他眼中的變化時,才斷定裴子衿和裴煥認識。

楚熙擡手,黑衣男子意會,他将拼命掙紮的裴煥又強行押了下去。

楚熙有些滿意的笑了笑,開門見山道:“裴督主,現在可以談條件了吧?”

裴子衿語氣微冷,“什麼條件?”

“其一,本王想要被充軍的十八萬穆家軍。其二,鄞、秦兩州是江秋羽平定下來的,明日本王會進宮,親自向陛下說明江秋羽的赫赫之功,讓陛下賞江秋羽高官厚祿,所以本王希望,裴督主能推波助瀾一把。”

裴子衿冷笑一聲,“王爺說笑了,其一,臣不過是陛下身邊的奴,并沒有那麼大的權利能左右陛下。其二,王爺用一個臣不認識的人來與臣做交易,不覺可笑嗎?”

楚熙聞言也不惱,畢竟他已知裴子衿和裴煥的關系非比尋常,所以隻要捏住了裴煥,還怕裴子衿不會妥協嗎?

楚熙伸手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茶香四溢,清甜潤嗓。

“裴督主,裴煥對你很重要吧?不然你也不會來春香樓了。”楚熙放下茶杯,“裴督主,你說你不認識方才那人,那就當本王找錯人好了。”

楚熙眉眼微沉,語氣似冰,他冷冷威脅道:“隻是裴督主,一月内,若本王沒有見到那十八萬穆家軍,而江秋羽又不能加官進爵的話,那裴煥也就不用活着了。”

裴子衿心頭一緊,裴煥若真因自己不救他而死,裴嗣音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畢竟裴煥,可是裴嗣音同父同母的親哥哥。

而如今在這個世界上,裴嗣音已經沒有和她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了。

而對裴子衿而言,裴嗣音不僅是愛人更是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親人,若沒有裴嗣音,裴子衿就會日日和豹子生活在一起,連做個人都不配。

是裴嗣音教會了裴子衿何為尊嚴?何為堂堂正正的活着!是裴昀和花淑将他養大成人,給了他第二次性命。

既然成了人,就該懂得知恩圖報,既然愛上了裴嗣音,那也該懂得為她着想!

裴子衿醞釀躊躇了許久,才唇瓣松動,“臣可以答應王爺的兩個條件,隻是裴煥……”

楚熙打斷道:“事成之後,本王自會差人将他完好無損的送回督主府。”

楚熙微微一笑,聲音溫和,“裴督主,其實本王和你之間并無仇怨,所以本王不會為難你。隻要你辦好那兩件事,本王将人送還督主府後,本王和督主之間就再無往來。”楚熙嘶了一聲,好聲好氣提醒道:“隻是裴督主,這朝堂之上波谲雲詭,陰謀陽謀多的數不勝數,而當今天下,君王昏庸,妖後禍國,這京畿的天遲早要變。所以裴督主與其一味效忠這個不成氣候的陛下,不如另擇明主。”

“王爺這話可是大逆不道?就不怕臣向陛下告發嗎?”

楚熙一臉不在意,“無所謂。反正裴煥在本王手中,所以本王不信裴督主會真的不管裴煥死活。”

裴子衿不是話多之人,他殺人殺習慣了,所以能動手的事他絕不動口。

裴子衿站起身,剛轉身往前走了幾步時,楚熙溫和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裴督主,本王招賢納士不看門第,不看身份,若裴督主哪日想通另擇明主,禦王府的大門将随時為督主敞開。若本王有朝一日君臨天下,絕不會虧待督主。”

楚熙雖然向裴子衿大搖大擺的展露了自己的狼子野心,但他并不擔心裴子衿會向容烨告發自己。

因為裴子衿在容烨登基的第一年,就派琉璃調查過奚夢兒。他早就知道,當年是奚夢兒強逼裴子衿進宮,所以才害的裴子衿受了宮刑,做了閹人。

這麼多年,他處處受制于奚夢兒,在她的掌握下,他就連最愛的人都保不住。

裴子衿痛恨奚夢兒,所以他也希望容烨倒台,因為隻有容烨倒台,他才有報仇雪恥的機會。

裴子衿沒有回答楚熙的話,隻是頭也不回的離去。

興國皇宮外,崇閣巍峨,層樓高起,樹木繁茂,玉欄繞砌,皇宮内,琉璃碧瓦,紅漆刷牆,白玉鋪地,富麗堂皇。

容烨身着龍袍,頭戴冕旒,模樣懶散的坐在黃金打造的龍椅上。

站在大殿上的群臣一個個神情嚴肅,不苟言笑。

站在台階下的楚熙一身紅袍,光鮮亮麗,耀眼奪目。

他走到大殿中央行了一禮,“陛下,此次秦,鄞兩州能順利打了勝仗,多虧了江秋羽隻身奔赴秦鄞兩州,率領秦、鄞兩州的各五千守備軍作戰,這才将南陌兵趕出了兩州。平叛秦鄞兩州,江秋羽功不可沒,而江秋羽自己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所以還請陛下惜才愛才,對江秋羽這位功臣進行封賞,這樣日後,江秋羽也能更好的保衛家國,報效朝廷。”

容烨前幾日就在宮中聽到宮裡的太監婢子都在議論江秋羽用兵如神,武功高強,說他是如何如何帶領一萬守備軍保下了秦鄞兩州。

太監婢子将他誇的神乎其神,好似天神下凡一般,在敵軍面前,以一敵百,神勇無敵。

容烨從婢子太監的口中注意到他後,也曾去錦繡宮問過奚夢兒,要不要将這樣一個所向披靡的戰神封為将軍,為他所用。

奚夢兒聞言,連連點頭,說是忠臣良将,便需要好好提拔,日後才能為國效忠,為陛下盡忠。

奚夢兒是個唯恐興朝不亂的人,她和裴子衿勾結,所以才會幫裴子衿說話。

奚夢兒知道,江秋羽真正效忠之人是楚熙,所以江秋羽進朝堂,相當于是楚熙在朝中安插了一個眼線。

這天下隻有大亂,方能達到天下大治。

楚熙在朝中安插眼線,是因為他要開始争奪天下了,所以奚夢兒才順水推舟,在容烨耳邊吹起枕頭風。

隻要容家皇室自相殘殺,奚夢兒才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容烨微微點頭,“朕也聽說了江秋羽的神勇,江秋羽憑一己之力保下秦鄞兩州,立下大功,朕,現在就進行封賞。”容烨命令道:“來人,宣江秋羽!”

須臾,江秋羽一身白衣,神采飛揚的走進大殿中央,他站在殿前行了一禮,聲音爽朗,“草民江秋羽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容烨笑的溫和,“江秋羽,你一人率領一萬守備軍保下秦鄞兩州的事,已在朝野上下傳的沸沸揚揚,此次将南陌兵趕出秦鄞兩州,你功不可沒。朕,決定封你為左将軍……”刁卿今日就回去寫冊封文書加蓋印,從明日起,江秋羽正式上朝為官。

興朝的冊封官員都需要通過吏部尚書刁冠寫冊封文書加蓋印後,官員才能正式入朝為官。

“陛下,江秋羽以一人之力保下秦鄞兩州,護佑秦鄞兩州的萬千百姓,是不世之功,江秋羽能以一己之力帶領一萬守備軍擊敗南陌十萬大軍,可見是有勇有謀的。陛下,江秋羽既是功臣又是人才,所以,還請陛下重新冊封,以免官位太低,寒了功臣的心!”

衆人朝說話之人看去,是身穿紅色飛魚服的裴子衿,他一身飛魚服,精緻華麗,加上俊美的相貌,驚豔衆人。

裴子衿站在大殿前,一字一句,語氣堅決的說道。

衆人見此,小聲議論起來。

“這裴督主膽子也太大了,竟敢當着陛下的面指責陛下封的官小。”

“唉?可别這樣說,裴督主可是陛下面前的紅人!”

“什麼紅人?不過是陛下身邊的一條狗,仗着陛下寵愛他,無法無天罷了!”

“噓!”一個身穿藍衣的官員急忙制止這個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的文官,“裴督主嗜殺成性,殺人如麻,你如此說,不要命了?”

文官冷哼一聲,不知死活的嘴硬道:“大殿之上,他還能殺了我不成?額啊……”

這文官話音剛落,便突覺脖頸心髒處猛然一陣刺痛,文官痛苦不已,隻聽“撲通”一聲巨響,文官一下倒在地上後,不省人事。

文官一倒,衆人紛紛噤聲,他們的目光又齊刷刷的看向站在大殿前,一臉恭敬,面朝容烨的裴子衿。

裴子衿面色平靜,仿佛大殿之上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裴子衿,你竟敢在大殿上肆意殺害大臣,你該當何罪?”

厲聲怒斥裴子衿的人名叫吳丹,吳丹年輕時,正直清高有氣節,他忠孝仁義,為人清廉,也是天生的神童,十七歲就考上了狀元。

他和韶衡,還有南國的明征、辛舜辭被稱為“興南四傑”。

建興年間,在容晖的提拔下,他坐上了相國的位置,在容晖臨終前,容晖将他留給自己的孫子——容烨。

讓他成為輔政大臣之一。

身居高位的他為官依舊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敢冒言進谏,彈劾貪官污吏。

裴子衿冷笑一聲,“吳相國,你看見本督出手了嗎?你就斷言本督殺了他?”

吳丹被裴子衿的話噎住,因為他确實沒看見裴子衿動手。

但隻有裴子衿自己知道,他身上的暗器很多,此人正是被他用内力發射的毒針刺入肺腑心髒脖頸處,毒發緻死。

銀針又細又長,不細看根本看不到,而此人官居三品,離他很近,所以在他的内力控制下,隻需要一瞬就可以利用銀針殺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

且此人死後,短時間内看不出任何外傷。

裴子衿嘴角一勾,質問道:“相國空口無憑就污蔑本督,是何居心?”裴子衿瞥了一眼那位不幸,倒在地上,成了替死鬼的文臣,反咬一口道:“難不成是相國心裡早就盤算着想除掉本督,所以故意殺了他,然後再栽贓嫁禍給本督?”

吳丹身為文臣,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他拿把刀殺雞都難更何況是殺人?

而且讀書人最看中的就是臉面,栽贓陷害乃小人所為,吳丹對此不屑一顧。

吳丹臉皮薄,被裴子衿一激就動了怒氣,他怒不可遏道:“裴子衿,你别血口噴人,本相就算是要殺你,也會光明正大,怎會行這般小人行徑,栽贓嫁禍給你?”

裴子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你真的想殺本督?”

吳丹橫眉怒視,振振有詞說道:“奸佞賊子如國之蛀蟲,隻會蠱惑聖心,像你這樣隻會在聖上面前阿谀奉承的小人,不殺難得還要留着繼續惑亂朝綱,誤國誤民嗎?”

“說得好!”裴子衿展顔一笑,目光中卻流露出駭人的殺意,“陛下,吳相國說臣也就罷了,畢竟臣在朝中确實不被滿朝文武所喜,這樣刺耳的話聽多了也就習慣了。可相國仗着自己受過先帝恩惠,如今身居高位,就開始以長輩的姿态來指責陛下的不是,他說臣在您面前阿谀奉承而受君恩,那也就是在說,陛下您昏庸無道,隻能聽得進讒言,所以才提拔了臣等這些蛀蟲,害國害民。陛下,臣受此侮辱,倒也罷了,可陛下是君,這天下隻是不是的臣子,哪有做錯的君王?吳相國在朝堂上對君主口吐不敬之言,還請陛下治罪!”

裴子衿此話一出,朝野上下又是一陣議論,隻有高坐皇位的容烨,那張白皙的臉此刻已經陰沉了大半。

容烨最讨厭誰以長輩的姿态指責他的不是,因為這是他的逆鱗。

而且他自己本身也讨厭文臣,文臣之乎者也,日日和他說孔孟之道,君臣禮儀,每次谏言,都是希望他能做個愛民如子,開明勇武的好皇帝

可是容烨并不想做皇帝,他隻想做自己,那個無拘無束,無憂無慮的自己。

自從來到皇宮,人人都在逼他。他喜歡招貓逗狗,打造木器,文臣勸他莫要玩物喪志,他喜歡詩酒花茶,但不願上朝管理朝政,文臣勸他,莫要忘記周朝之恥。

容烨在皇宮毫無自由可言,建興三十六年,一日晚上,夜黑風高,容烨趁着宮裡守備松懈之時,起了逃離皇宮的心思,于是他換上夜行衣,又趁着自己身量不高,遇人可輕易躲藏的優勢,逃到了崇華門,又從崇華門旁邊的暗道逃出了皇宮。

出了宮,容烨本以為可以自由。

但是出宮沒兩日,他就被現實啪啪打臉。因為衣食住行成了他最大的難題。

容烨在皇宮生活時,錦衣玉食,榮華富貴,萬人供養,衣食無憂。如今出了宮,他既無錢财又不會掙錢,學路邊乞丐乞讨他又覺得自己飽讀聖賢書,豈能做這種自降身份的事?

容烨在民間流浪三日,這三日他因無錢,走在街頭時遭到各種欺騙。

有人騙他去偷去搶别人手中的吃食和錢财,一開始他還不屑于做這強盜行徑,可當他餓到前胸貼後背時,他忍受不了别人手中吃食的誘惑,也去搶過,卻被人打的遍體鱗傷,罵的一文不值;有人認為他的衣服值錢,就騙他将衣服典當,可以換點錢買吃的。

饑腸辘辘的容烨此刻已餓昏了頭,他滿心滿眼皆是食物和金錢,于是他信了這人的謊話連篇,便将衣服交給此人,此人卻隻給了他一個髒兮兮的饅頭,容烨本想上去理論幾句,卻慘遭一頓毒打。

容烨被打的鼻青臉腫,身上傷痕累累,慘不忍睹。

這人臨走前,容烨記住了這人的臉,直到三日後,陸孚帶着錦衣衛在民間找到了他,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回宮而是複仇。

容烨将這三日所有欺負過他的人用筆一一畫下,容烨在寫字繪畫方面,是天生的奇才。

他的字畫堪稱一絕,畫出的人物惟妙惟肖,仿若真人一般,堪稱一絕。

陸孚命手下按照畫上找人,不過三日,這些人就被找齊。

陸孚為了容烨能盡快回宮,他都沒有下令細細審理,而是一股腦的全部殺死,甚至還在容烨的命令下,陸孚派人屠盡了這些人的九族。

容烨自那日回宮後,就斷了想出宮的心。因為他在民間流浪了三日,見識到了人心險惡,這也導緻他從此不會再輕易的相信任何人。

但奚夢兒和蔣婷除外。

奚夢兒是可以止住容烨發瘋的藥,她的溫柔體貼可以安撫容烨一切不好的情緒。

在奚夢兒面前,容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他的膽怯懦弱,自卑敏感,都會在見到奚夢兒時,被全部打碎,奚夢兒給他壯膽,還告訴他陛下是天子,天子乃天下之主,做任何事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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