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陛下,我想作為一名工程師加入軍情五處,為帝國的子民創造更好的工具與生活條件。”安瑟沉浸在與皇帝輕松的對話氛圍中,鼓起勇氣帶着幾分玩笑說,“我可以許願您一直贊助我的發明嗎?”
“我是皇帝,安妮,不是燈中精靈。”菲莉西亞斜睨了她一眼,眼中閃過幾分戲谑。
“但我以為您是天神在凡間的化身。”
“向神明祈求恩賜是需要祭獻的。你願意犧牲什麼?”菲莉西亞啞聲問道。
安瑟一時語塞。她名下并無資産,也實在想不出這位坐擁七海财富的皇帝會從她身上期待什麼。
看着安瑟認真皺眉思索的模樣,菲莉西亞忍俊不禁,笑道:“你這副什麼都不願放手的貪婪模樣,倒是像個生來當皇帝的人。”
安瑟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皇帝戲弄了,臉上不禁浮現一抹微紅。她順着輕松的氛圍,好奇地問:“亨托斯·普萊是怎麼教您打獵的?”實在難以想象,那位老謀深算的權臣與他一心想廢除的傀儡君主,會以怎樣的方式相處。
“他說,一國之君不能像普通女子一樣,要見血腥,才能錘煉心智。”菲莉西亞毫不避諱地答道,“總之,他熱衷于帶我做一些瑪麗埃爾不能參加的事。”
此話言外之意便是攝政大臣逐漸認識到瑪麗埃爾對菲莉西亞超乎生命的愛與羁絆,以她為首的部分攝政黨的成員并非完全站在以極端手段廢除王室的一邊。因此,亨托斯隻能在瑪麗埃爾不在場時,用折磨的方式逼迫年輕的女王向他臣服。
“不過……”菲莉西亞語調輕緩,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嘲諷,“他确實教了我許多書本上學不到的東西。”
安瑟聽得入神,沒察覺到菲莉西亞目光中隐隐的玩味。見皇帝擡手指向湖面,她順勢向小船的邊緣靠近,試圖一窺究竟。狹窄的小舟随着她的動作微微晃動,她努力保持平衡,才好不容易站穩。
“比如說——”菲莉西亞的手指指向湖中不遠處,“黑頭魚很喜歡躲在那樣的水草下……”
“哪裡?”
安瑟眯起眼睛,像隻好奇的小貓,毫不設防地探頭尋找。全然未料到這隻是皇帝布下的陷阱。
趁她低頭之際,菲莉西亞的手輕輕按上安瑟的肩胛骨,用巧妙的力道一推。
“撲通!”
安瑟隻覺得天旋地轉,冰涼的觸感瞬間包裹全身。雖是盛夏時節,但月輪湖因地處諾森蘭,湖水依然冷得刺骨。她張嘴驚呼,卻不小心吞入一大口帶着土腥與魚腥的湖水。水草滑過她的臉頰和脖頸,帶來刺癢與不适。
她在水中掙紮,腦海裡不斷回蕩着一個問題:為什麼?皇帝為什麼會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