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戲還沒上演,擡下人便已紛紛落淚,不忍再看。
璧音歎息,沈遇星問她:“怎麼?你不想看了?”
璧音還在戲裡,表面上沒事,實則心裡氣得不行,恨不得錘桌質問:為什麼!為什麼非要拆散他們!那些人是閑的沒事做嗎!
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并沒有說太多,憋了許久,問沈遇星:“我從前看書,知道有雙修一說,他們雙修不就好了,不僅能在一起,還能精進修為,那些人怎麼非要攔着他們?”
沈遇星:“……”
璧音繼續道:“你們宗也算是大宗門吧,雙修秘法肯定不隻一個,若是想找,定能找到适合他們的。”
“……”
沈遇星心裡一陣混亂,開口,“不知道……未曾學過宗裡的雙修秘法……”
璧音重重歎息,似是恨鐵不成鋼。
沈遇星心裡更加混亂。
“那個,還是别看了。”他道,“再過會兒傳送點便要開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先去等着。”
他怕她看急了,不顧衆人上去暴打台上戲子。
可璧音還是自顧自說着:“且感情之事就是這樣,旁人越想拆散他們,他們就越不願意分開。還不如順其自然,若是合适,在一起修煉隻會事倍功半,若是不合适,哪日想通了,也能好聚好散,唉——”
沈遇星想說那是戲,不寫一點壞人,造一點磨難,這戲就沒人愛看。
現實符仙的經曆遠沒有這麼坎坷。
但他見璧音陷在情緒裡,神情既懊惱又較真,自知實在是不好打斷,于是遞了個眼神給白曉,白曉心領神會,牽住璧音的手道:“走吧走吧,傳送點要開了,我們現在去剛好來得及。”
璧音任她拽着向傳送點走去,三步一回頭,對台上的戲還是留戀非常。
陳劭道:“璧音姑娘愛看戲,我們渡仙城也有好場子可看。”
璧音收回目光:“當真?什麼場子?”
陳劭道:“渡仙城空行樓有天下第一的戲班子,每半個月換一次戲本子,你到渡仙城,常去看看,必能找到合自己胃口的。”
傳送點就在眼前,璧音收心,應道:“好。”
陳劭借此問:“還有幾日便是宗門大選,不知璧音姑娘意欲何處?”
璧音未答。
平雲宗是天下第一宗,按理說她會毫不猶豫選擇平雲宗,但她又知萬事也要有個緣字,若是遇上有緣的宗門,即便是小門小派她也未必不能接受。
“剛才路上沈師兄說起昨晚的事,璧音姑娘身上既然有好本事,若是來我們平雲宗,定然能選進我們正陽堂,到時我們還能在一起。”
白曉和陳劭暗中傳遞眼神。
難得從沈遇星口裡聽到真心誇人的話,他們隻覺得稀奇,可惜昨夜他倆是難兄難妹,徹底昏死過去,不然就算不出手,睜着眼睛看個熱鬧也好。
沈遇星側眸偷瞄璧音,假裝不在意開口:“話是如此,但璧音姑娘也未曾說過要去渡仙城做什麼——你當真是要去參加宗門大選的?”
璧音垂首,聽見沈遇星試探的話,不知為何,叛逆否認:“才不是,我是去玩的,順便湊湊熱鬧,若是好玩的話——”
沈遇星接上她的話:“若是好玩的話,你就留下來了?”
璧音道:“你問那麼多,我要幹什麼關你什麼事……”
“行,我不問。”沈遇星閉嘴。
聊了這麼多,該問的差不多都問到了,再追問,可要把她惹急了。
到時自己免不了挨一頓揍。
璧音除了自己的來處沒有輕易交代,其他即便是不說,别人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
為何去渡仙城?
——自是尋仙問道,意在劍指蒼穹。
修仙之人,去處相同,便沒人會問來路了。
到了傳送點,沈遇星拿出令牌給守衛之人。
傳送點的規矩向來是一人一令牌,有令牌者才可傳送。
但正陽堂的傳送令牌和其他堂的令牌不同,其中有些特權,傳送點的守衛認得,便沒細問,也無需白曉和陳劭拿出令牌,就直接放他們過去了。
渡仙城往來仙者無數,各宗門弟子也常愛去渡仙城遊玩消遣。
晃眼的功夫幾人就進了渡仙城,在天遙鎮緩了一會兒,此時璧音倒是沒怎麼露怯,急匆匆同沈遇星道了謝,而後就要離開。
沈遇星沒攔她,白曉問:“真就這麼分開啦?我們不上去看看?她今晚睡哪?不會被魔宗的人拐走吧?”
“還能睡哪。”
沈遇星望着璧音的背影,雙手抱臂,撂下一句:“自然是空行樓了。”
便頭也不回,大步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