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這姑娘說起話來真是好生毒辣!”
周思想挑軟柿子捏,沈遇星這一行人裡,隻有璧音不是平雲宗人,他自不會把她放在眼裡。
但他沒想到璧音的脾性絲毫不軟,從頭到位沒有正眼看過他,周思覺得面子上過不去,滿臉怒色指向璧音,衆人的目光向這裡聚來,璧音問他:“你想做什麼?”
周思感受到周圍的目光,剛提上來的氣頓時歇了一半下去。
在旁人看來他是故意找茬,欺負一個小姑娘——事實也确實如此。
他身上還穿着平雲宗的衣服,平日能憑着這身衣服别人能敬他三分,讓他三分,但一旦遇着事,這衣服又成了他禁锢。
出門在外,決不能給平雲宗丢臉,否則宗内長老知道了,必定饒不了他,就算他有一個外門管事的爹也沒用。
周思語氣微軟一些,笑道:“做什麼?我能做什麼?不過是見了師弟師妹,想上來打招呼而已,我與姑娘不曾相識,今日第一次見面,姑娘你就莫名對我懷有敵意,難道是兩位師弟師妹在你面前說了什麼?”
璧音十分冷靜地瞥了一眼白曉和陳劭後,道:“沒有,我對你有敵意是因為我以貌識人,你猥瑣,我不喜歡你。”
周思:“……”
陳劭汗顔。
她這話說得真是不顧人死活。
他不清楚璧音的實力,此刻隻擔心把周思氣急了,撇下平雲宗的臉面,直接和她打起來。
這裡人多,打起來容易傷及無辜。
“你!”
璧音有些不耐煩了,反問他:“我如何?你到底還聽不聽戲?不聽戲的能不能出去?”
白曉和陳劭後背冷汗直冒,沒等到周思出手,璧音直接起身,擡手向着周思襲去。
他們以為她要打周思,然而璧音手勢變化,隻是捏了一個定身訣貼在周思身上,将他定住。
另外一人從頭至尾沒有出聲,璧音十分生氣地看向他,并下令:“把他搬走,越遠越好,不然我連你一起教訓。”
那名弟子不過是個小跟班,現在不敢和璧音硬碰硬,又不想順了她的話,得罪周思,否則回頭自己吃不了兜着走,隻好假裝沒聽見。
璧音見他目光躲閃,頓了頓,猜到他心裡為難,于是順手又捏了個訣,甩到他身上。
“這樣,那你們兩個人一起吧。”
沈遇星此刻恰好過來,兩隻手都不曾空着,一邊端着吃的蜜餞果子,另一邊則是茶水,見到周思,遠遠吹了聲口哨:
“喲,這是誰啊,怎麼看着有些眼熟?是我們平雲宗的人嗎?”
白曉、陳劭:“……”
他們是串通好的吧,假裝不認識周思,故意氣他!
璧音道:“不認識,但他們很吵,你快把他們搬走。”
沈遇星放下手裡的東西,摩拳擦掌:“好,搬哪去?”
璧音生氣道:“随便你,反正别放在我面前。”
沈遇星于是打了個響指,變出一根繩子将他們串起來作勢拖走。
周思咬牙,卻又無可奈何。
沈遇星停下問璧音:“你的定身訣能管多久?”
“半日。”
“行。”
不能定太久,他們還要回去論勝負。
沈遇星拖着兩個人淡定地從人前走開,片刻回來,璧音問他:”你把人丢哪了?”
沈遇星道:“茅廁。”
璧音:“……”
“不能放在裡面吧,那豈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沈遇星:“在茅廁外面放着。”
他立正做了個守門神的動作,笑嘻嘻地看着璧音:“賞他們做個守廁人,比在這看戲有滋有味多了。”
璧音的面色這才好一些,指着旁邊的位子:“喏,坐。”
沈遇星俯身作揖道謝,動作頗為誇張,而後不客氣坐下,側身問璧音:“怎麼樣,這戲好看嗎?”
璧音目不轉睛:“還行。”
過了一會兒,她又撓頭,問:“上面穿黃衣的那老頭可真是讨厭,他怎麼總是針對那個姑娘。”
這戲裡說的是符仙下山曆練,遇見妖怪禍亂人間,恰好一人間女子受其所害,于是他英雄救美,與女子相見相識,後來一波三折,又有了美人救英雄的戲碼,一來二去兩人之間生了情愫,非要一生一世永不相離。
可一門天才怎麼能被情愛所累。
世人傳頌的愛情故事裡總少不了棒打鴛鴦的角色,那宗門中人知道這件事之後,使出十八般武藝來拆散他們,甚至要他們生死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