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門,她一眼瞧見不想看到的人,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玄晖趁門未合上迅速進入府中,将朱子曦緊緊抱在懷裡,一言不發。
許久,察覺女孩要掙脫他的懷抱,他才帶着淡淡的哭腔開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
“可是我告訴過你,我們結束了。如果你是來挽回我的,那這樣的行為很掉價。如果你是來找我報仇的,那我們去外面堂堂正正打一場。”朱子曦沒有心思去嘲諷他的窘态。
她心裡同樣難受。
玄晖也不回複,隻是一直在自言自語:“怪我當時不夠清醒,竟然會質疑重霄門的聲明、懷疑你對我的感情,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求你原諒我這一次,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真的不能失去你……”
情至深處,他哽咽了。朱子曦甫一回首,又遭玄晖狠狠吻住雙唇。她越是反抗,對方越是不肯松嘴,反而變本加厲地啃咬舔舐起來。
漸漸地,她感覺呼吸不暢,嘴裡湧出一股腥甜的味道。
猛然推開玄晖時,朱子曦的嘴角在流血,是他幹的壞事。
“現在應該輪到我懷疑你了。”她用手擦掉嘴角的痕迹,面露不快,“我印象裡的玄晖向來溫和矜持,待我發乎情止乎禮不曾逾矩。所以你究竟是何方妖孽?還不速速把原來那個玄晖還給我。”
她将佩劍對準眼前之人,劍刃反射一道白光,冰寒徹骨。
“對不起……”
玄晖仿佛預料到二人不歡而散的結局,目光呆滞地望着威風凜凜的少女。
朱子曦收起劍,踮起腳尖拿手帕為他擦幹淨臉龐。手帕沾上血和淚,她沒有嫌髒,徑直塞入袖中放好。
“我知道你素來習慣壓抑自己,偶爾需要發洩情緒。”她招手示意玄晖低頭,“讓我看一眼你的傷。”
于是玄晖立刻乖順地半跪在她跟前。他垂着腦袋,扯開衣領露出脆弱之處,對失而複得的溫柔有些難以适從。
“抱歉。”朱子曦僅瞄到他後頸一塊漆黑的疤痕,不忍心再往下看。她蹲在玄晖面前,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忽然鼻頭一酸,開始低頭用手指在地上畫圈。
“我需要一段時間冷靜。”
“好,我等你……原諒我。”
朱子曦搖頭歎息:“不必等我,做你自己的事即可。我已經被你欺騙過了一次了,不會再上當的。”
玄晖愕然擡頭,一時未能理解她的意思。
“我依然是那句話,你人很好,和你在一起很開心。但是我不喜歡受人愚弄,被當成傻子一樣耍得團團轉。既然你擔心我是息風教的間諜,那我以後不接近你們立淵閣和飛燕樓的人便是。謝謝你能包容我這些天的愚蠢和沖動,所以之前的事我全部不計較。”
“今後我們各自安好,不要打擾彼此,好嗎?”
她并沒有等待玄晖的回答,話畢,立即起身扭頭離去。
再晚一步,眼中的淚水就蓄不住了。
*
朱晨璐也不知道怎麼着,分明是打算請求朱子曦捎她一程去绮州,卻反被朱子曦坑到了旸州。
這會谷聽南又纏着她,表面上是關心她的病情,實際則不停暗示,讓她在朱子曦面前為玄晖說些好話,緩和二人的關系。
她答應得幹脆。谷聽南見她溫婉恬靜,不禁心念一動,開始花言巧語,想套些近乎。
谷聽南覺得朱晨璐是可憐的,受狄玖傷害至深,即便那人死了都不放過她。他喋喋不休地吐槽狄玖,罵他不幹人事,以此安慰朱晨璐。
女人憑欄遠眺,面色平靜。她沒有為前夫辯駁,隻是淺笑一聲,悠然道:“這段姻緣是我應允的,避子藥是我自願服用的,他倒不曾逼迫我做什麼。”
“怎麼可能?”谷聽南驚訝不已,“那現在你後悔了?”
“不後悔。若是二哥知曉我往日所作所為,定不能容我。今日看五妹的态度,她依然怨我。我不奢求她的原諒和援助。今後我不願麻煩旁人,隻求公子送我去绮州。小女子自知才疏學淺,唯有一點針線活較能拿得出手,或許可在他鄉謀個營生。”朱晨璐語氣決絕。
“诶、别啊,我答應過要給你治病呀,收了錢總得辦事不是?”
“這藥時效兩個月,不用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