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晖将驚慌的少女攔腰抱起，輕輕放在床上，吻她的額頭，語氣依舊溫柔：“你和他躺在一張床上。”

他喉結滾動，像是在期待什麼。朱子曦瞬間有了主意，一把撲倒玄晖，反客為主，壯着膽子趴在他身上：“我們也躺在一張床上呢。”

她動作較為大膽，顯然是乖乖養好傷了，玄晖低頭撫上她腰間傷口的位置，心安幾分。

擡眼望着身上的少女，他情難自禁地揉揉朱子曦的頭發，心滿意足卻故作低沉：“之後呢？”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是朱子曦拿被子将兩人悶在一處。

“這樣？”她聲音愈小，呼吸愈急促。

“還有嗎？”

“不行，我們才在一起多久，太快了！”

這時朱子曦掀開被子，跨坐在玄晖小腹上，兩手撐着他的胸膛，羞紅雙頰。她以為接下來是不可言說的秘事，而玄晖心裡隻是期望她能親吻他一次。

“你放心，除非被下藥或迷惑喪失主觀能動性，否則我絕對不可能和不喜歡的人做那些應該和喜歡的人做的事情。”

至于是哪些事，二人心知肚明，不好意思點明。

玄晖同樣紅透了臉，趕緊把朱子曦抱下身去，招呼她去找連笙，别讓人久等。

臨别前，朱子曦叮囑玄晖切莫與息風教的人糾纏，說了一堆那些人壞話。玄晖将人摟在懷裡，心不在焉地盯着她的臉，不時蹭上來親一口，答應得毫無誠意。

她努力回憶在昭都搞事情的這夥人，給玄晖通個信，不料這人壓根不當回事，一心設法貼在她身上取暖。

男朋友太黏人了，受不了。

朱子曦用他的衣袖擦掉臉上的口水，适應眼前人和印象中略有不同的形象。

玄晖會吃醋诶。

以前，朱子曦認為他的定位是個報廢的備胎男，在劇情需要時出來無私奉獻一波，或者成為女主和其他人感情的調味品，增添一抹别樣的氣氛。

原來劇情之後，他居然藏有這麼多小心思，還懂勾引。

有點可愛的說。

她暗想，如果玄晖是一個大抱枕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天天抱着他睡覺，夜裡說悄悄話沒有心理上的羞恥感。

不然變成小貓咪也行，朱子曦願意當鏟屎官養他一輩子。

*

連笙等待師妹的這段時間百無聊賴。有幾個别派的人想過來結交，瞧見她心情不悅，愣是沒敢上前。

再見朱子曦，面色紅潤、腳步輕快，走兩步又回望身後的少年、低頭捂臉偷笑，連笙看師妹人完好無恙，便寬心了。

“現在回去？還是讓玄晖再陪你一會？”

朱子曦慢了半拍，疑道：“嗯？”

“算了，先回客棧，我有話對師妹講。”

這些天，連笙起了離開宗門獨自曆練的念頭，想事先知會師妹一聲，提醒她不必将自己的情況轉述給蕭景聞。

“哦。”朱子曦依舊漫不經心，自顧自捧着小臉樂呵呵的，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至大街，行人寥寥，連笙忽然警覺，發現有人跟蹤她們。她不動聲色提醒朱子曦，暗自握緊仰威劍，移步走進一處偏僻小巷。

時機成熟之際，連笙毫不猶豫拔劍斬出一道劍氣。青磚牆應聲破裂，隐蔽靈息的咒法刹那間失效，牆後顯露一個瘦高的身形。

齊安拎着劍，雙眼失神，緩緩上前。

“救救我……”

沙啞的聲音在巷中回蕩。齊安慢慢擡起劍，劍上的血迹未擦拭，狹窄的巷子裡彌漫起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連笙立即做出反應，準備迎戰。朱子曦傳訊玄晖，有些迷惘。

齊安怎麼會在這？

疑惑之餘，朱子曦不敢松懈，雙目緊盯前方即将堕入深淵的女孩。

飛燕樓幾人迅速到達現場，此刻齊安的劍已落下。血沿劍身滴在污泥裡，漸漸彙成一片不小的水泊。

她的目标并非旁人，而是自己。

齊安竭力拔出插在胸口的利劍丢開，放聲大笑，同時伸手扯弄心口的血肉，像是在搜尋什麼。地上滿是鮮血，她跪着、用膝蓋挪動身體，雙手捧着一團暗紅的肉塊、一步步接近面前兩人。

“神明呐，我願獻出我污濁的心髒，求您顯顯靈、救救我們吧……”

朱子曦驚愕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