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不來救她?
當時那堆魔物準備生吞活剝了她,她真的很害怕。她在心底默默祈禱玄晖下一秒能出現在面前、披荊斬棘帶她沖出息風教衆的圍困。
他沒有。他忙着尋找别的女人。
如果連笙沒能及時趕到,她是不是已經葬身妄塵樓、成為魔物的飼料?
朱子曦不願繼續想下去,但她的腦子不受控制得浮現一幅幅殘忍、血腥的畫面,摧殘她搖搖欲墜的精神力。接着,她的口腔中猛然淌出大量黑血。
賈義搶先一步扶住摔倒的女孩,因為她選擇撲向那一側。
玄晖收回雙手,望着朱子曦牢牢抓緊賈義的衣袖,内心隐隐作痛。
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為何她不再看自己、為何她同另一個男人出現在郊外?
還是說他做錯了什麼讓她生氣?
連笙僅僅在意師妹的身體狀況,抄起手查探朱子曦的靈息,不管朱子曦與玄晖有何龃龉。
“魔氣入體,怎麼回事?”
“之前在樓裡映霜冒着危險渡靈氣給我,以緻于自己無法抵抗魔氣侵染,都是我的錯。”賈義心懷愧疚。他在整件事中除了提一個馊主意使二人遇險外,全程是個拖油瓶,沒能為朱子曦提供任何助力。
*
“嗷嗚!”
暗處隐隐可見數雙亮着寒光的眸子。衆人一齊握緊武器,保持高度警惕迎擊魔物。
一番殊死搏鬥後,幾人或多或少受了些皮外傷,但令人奇怪的是,狼群數量隻增不減,訓練有素地接替出擊,不斷消耗他們的體力和耐心。
三個傷員暫時安置中央。
朱子曦在連笙等人的緊急搶救下已經能站穩腳跟。她感覺無人注意自己,悄悄用劍割腕放血。由于失血過多,她乍一下眼前發白,于是癱坐在地上恢複。
懈怠之時,齊安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突然起身持劍刺向朱子曦。賈義立即擡劍阻擋,可他負傷嚴重,兩手齊上也抵不住齊安一人。
帶血的劍反複刺穿男子的腹部,隔着他的身軀命中背後虛弱的少女。不論齊安如何心狠手辣對付賈義,他都不肯移動一絲半毫。
沾着殷紅鮮血的劍在空中僅剩殘影,暢通無阻地在賈義的身上進進出出,刺入他本就殘破的軀體,令他恍惚間飄然若逝。
想保護的人在身後,他怎麼能讓步?
朱子曦同樣虛弱,無法推走賈義。她怒不可遏地掐訣施法擊退幾近癫狂的齊安。
意外發生在一瞬,其他人反應過來之際,朱子曦和賈義依偎在一片血泊中,死生難料。
雲庭飛身接住齊安,忿然作色。
而連笙抱住朱子曦,怒視飛燕樓二人。
她的師妹滿身混雜着污血和塵土,揪着她的衣襟、不停向她傳遞一個字:痛。
齊安的劍透過賈義紮實打實在身上,每一劍皆是奔着要對方的命,怎會不痛。
玄晖推開賈義,想捂住朱子曦腹部的傷口止血,卻被連笙用劍鞘重重抽打手背,又覺察朱子曦的刻意閃躲,無奈收回手,僅是在不遠處默默注視着她。
唐生豫探着賈義的鼻息,面色沉重:“這位公子的傷勢不容樂觀,必須趕緊找專業醫修救治。”
聞言,玄晖停止摸索從魔狼中得到的留影石,提議就近尋一醫館救人為先。
七人禦劍而行。朱子曦縮在連笙懷裡,目光卻是留在昏迷的賈義上不曾偏離。見此情形,玄晖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受傷時,他無能為力。
真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