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洛可沒有參賽資格,她負責照顧同門,平日裡幹點雜事,好讓選手專心比賽。
下午朱子曦跟随連笙去重霄門報道,抽取比賽号碼,确定第一輪對戰對手。
朱子曦其實在考慮棄賽。
璎報仇的事從去年七月提起,到今年二月底,沒有一點進展。
“你當真對昭都和重霄門毫無記憶?”
“嗯。”
朱子曦心生困惑,映霜的遺物裡書有“重霄門姚遠頤”的書冊是從何而來呢?
她先陪同連笙上山遊覽一番,對方說是去山神廟裡拜一拜神明,祈求好運。
“我相信師姐的實力,不用寄托于鬼神。”朱子曦也是驚訝,連笙竟會主動求神拜佛。
“傳言相玉台是這位葳山神女恒瑜的地盤,祈禱一下求一個心理安慰。師妹可知,當年神女以身補缺,填補天地裂縫,阻止魔域與人間相融一體、釋放魔物禍世。”
趁着排隊間隙,連笙饒有興緻地給師妹講起故事。
“世間修士皆佩有靈玉在身以便調動靈力,而這靈玉實為神女殘軀,才有溝通天地的奇效。”連笙晃了晃腰間玉牌。
“傳言是傳言,不一定是真的。”朱子曦微微皺眉。
一大群人随身挂着别人的屍塊滿世界亂跑,想想就驚悚。
參拜恒瑜神女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她們二人還未抽簽。今日天色已晚,估計明天得再來一趟。
排隊之人幾乎皆是為比試而來,大都幻想拿一個好名次,名震天下。
唯有提前看過劇本的朱子曦知道,大賽的冠軍非連笙莫屬,因此她認為連笙去神廟祈福不過多此一舉。
天命已定,誰能修改?
要說某些人素質真是低下。朱子曦總是見有人插隊,甚至頤指氣使,一堆人大吵大鬧。
大概率是某些個門派私仇未了正在約架,中等概率是歧視魔族擱那搞霸淩,小概率是無差别攻擊霍霍無辜路人。
人生嘛,免不了遭遇點雞飛蛋打的事情。她看淡了。
不時有缺心眼的欺負到她們頭上,連笙态度強硬與其理論,那人看連笙冷如冰霜、雙目凜凜,立馬夾着尾巴賠笑溜走。
連笙常勸朱子曦維護自身權益,勿讓旁人占便宜。
“不是有師姐在嘛。”
有人庇護,朱子曦安心當縮頭烏龜,事後感謝連笙替她出頭。
“可我無法無時無刻守着你的呀。”
但是隻要師妹在她身旁一刻,連笙便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師妹一絲一毫。
以前連笙認為恬淡不争的性格适合修仙得道,不過她觀察朱子曦這個例子有段時日了,發覺朱子曦除了不與人相争外,也沒什麼上進心,閑暇時能呆在屋内睡一整天。
這可不行,她還盼着小師妹成長,助力她去鏟平邪惡勢力呢。
因而連笙逮着機會就要勸說朱子曦除魔衛道、匡扶世間正義之類的話,師妹次次答應得爽快,不知究竟聽進去了多少。
對于連笙的偉大抱負,朱子曦有心有力,卻止步于付諸具體行動。她已經在腦中完成連笙的大業,接下來可以躺平享受生活了。
幹實事哪有做白日夢輕快。
不過每次連笙邀請下山除魔,朱子曦都答應得十分痛快,幹活時也很賣力。
因而連笙認為,師妹隻是缺少一個奮發圖強的動機。
空談未來太過遙遠,連笙不介意成為朱子曦當下前進的動力。
約莫一個半時辰過去,隊伍終于排到她們。
神像前的小徒分别遞給兩人三支線香,她們跪在蒲團上虔誠祈禱,心中默念各自的心願。
連笙的願望依然是四海升平、人民安康。朱子曦自诩胸襟狹隘,隻求獨善其身。
再睜眼,四周煙霧缭繞,恍若仙境,朱子曦一驚。
她不是在神女廟裡嗎?
往身旁一看,連笙不見了,廟中其他物件也化成一股青煙消散,僅剩一尊金塑神女像。
“何人有事相求?”
一道清泠的女聲悠悠響起,肅穆莊重,朱子曦不寒而栗。
神像逐漸褪去金色。一個人影身披五彩霞光,不疾不徐,朝女孩蓮步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