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第一項也是唯一項固定活動是開場舞,參與者必須攜舞伴入場,但不限年齡、性别甚至種族。克勞德看起來完全忘記了這回事,而她則是根本不知道。
“你有舞伴的人選了嗎?”她很快就從金發陸行鳥的表情裡看到了答案,“現在去邀請還來得及。”
“你為什麼不去?”克勞德一針見血地指出,“你也還沒有找到。”
“很快就有了,”她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沒有舞伴這件事的,“你還是抓緊時間吧。”
金發的陸行鳥環抱雙臂,不為所動:“女士優先。”
“我們都這麼熟了,不用客氣,你先。”
“你先。”
“……你真的不去?”她話鋒一轉,“那我去邀請蒂法了哦,她一定不忍心拒絕我。”
“你……我……我不……”克勞德睜大了眼睛,似乎想說什麼又硬生生忍住了,整個人看起來像是遭到了難以置信的背叛。
她忽然明白了為什麼薩菲羅斯會如此熱衷于糾纏自己的宿敵,哪怕每次都會被對方用六式追着砍也樂此不疲。
因為炸毛的陸行鳥真的很好玩。
“我去附近走一圈,如果還是沒人願意接受邀請的話我就去找蒂法。”她佯裝悲傷地歎了口氣,“祝你好運。”
希森留下半天說不出話來的克勞德,決定去邀請凱特西二号機。但還沒走出多遠,她便被一隻有力的手從擁擠的人群中抽離出來,紅衣紅發的青年側身擋開往來的客人,拉着她往入場的方向走去。
“……你站在那堆榭寄生下面幹什麼?”傑内西斯沒好氣地說,“我和安吉爾找了你半天。”
她想起愛麗絲的話,急忙開口:“珍珍,你找到舞伴了嗎?”
紅發的青年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愛麗絲說必須要跳開場舞。”繁雜的喧嚣與律動的樂聲交織在一起,她以為對方沒聽清,伸手輕輕扯了扯他外套的袖子,“要是你也還沒找到的話,要不我倆湊合一下?”
傑内西斯回過頭,露出了吃到酸檸檬的表情。
她有些不解:“你已經有約了嗎?”
吃到酸檸檬的表情變成了吃到酸檸檬後導緻牙痛的表情。
“啧,你瞎嗎?”傑内西斯挑眉,“我的舞伴不就在這裡。”
“欸——”她彎起唇角,“我可以把這視為邀請嗎?”
紅衣紅發的青年旋身撤步,姿态優雅地彎腰擡眸,向她伸出手。如行雲流水般自然而熟練的動作就像是登台的演出者,早已排練過無數次。
“那麼,我能否有這個榮幸?”
希森以标準的回禮接受了他的邀請。
四周的彩燈逐漸亮起,音樂也從聖誕頌歌換成了不知名的舞曲。雖然說是開場舞,但這種親朋好友間的聚會并不會有那些繁文缛節,而是任由大家自由發揮。巴/雷/特讓瑪琳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扛着女孩不斷轉圈;尤菲搶走了凱特西的坐騎;紮克斯的步伐毫無章法,根本就是抱着愛麗絲到處跑。踏着華爾茲舞步的兩人反而顯得格格不入,成為了宴會中央的焦點。
傑内西斯天生就是适合站在聚光燈下的那類人,也樂于享受他人的注目。紅發的青年挽着她的腰旋過一個漂亮的圈,飄揚的衣角如熊熊烈火。
“放松些,我不會被你踩到。”
她向左并步,轉換重心:“所以1st真的要學舞蹈?”
“你以為神羅那些宣傳活動隻需要我們站着拍張照片就夠了嗎?”傑内西斯懶洋洋地回答,“他們需要的是有價值的商品。”
“我還以為你樂在其中。”
“你從哪裡看出來的?我分明是不忍心辜負那些追随者和愛慕者眼底的期望。”他若有所思,“名聲過盛也是一種困擾,萬衆矚目并非我的本意。”
希森故意踏錯一個舞步:“……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自我意識有點過盛了?”
“不被他人理解也是常态,”傑内西斯面不改色地抽身避開,“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相同的困擾。”
一曲終了,四周的人陸續交換舞伴。傑内西斯選了一支節奏更快的舞,帶着她輕盈而又靈巧地穿梭在人群當中,從舞池中央轉到林地邊緣。第二支舞曲是一首關于新年前夜的歌謠,空靈的女聲夜幕下回蕩,又被陣陣歡聲笑語吞沒。
“你打算一直和我跳到結束嗎?”
紮克斯已經是第三次出現在他們身邊,但紅衣紅發的青年每次都留給對方一道鮮豔的背影,小狗幽怨的目光快要凝成實質。
“我的舞伴隻有一個。”傑内西斯低下頭,煙青色的眼瞳裡倒映出朦胧的燈火,那些或是倨傲或是戲谑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深邃而專注的甯靜,“有問題?”
她彎起唇角:“當然沒有。”
小狗投來心碎的一眼。
她又說:“但是我想試試跳男步欸。”
小狗幸災樂禍地走了。
“你突發惡疾?”傑内西斯看了她一眼,“不舒服就去休息。”
“可你是我唯一的舞伴,”希森眨了眨眼,“滿足一點小小的要求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