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一套倒是讓郗眠冷靜下來,那種被冒犯的感覺減緩。
罷了,這個木頭有什麼好擔憂的,雙修本就極易引起一些身體上的變化。
“下次若管不好,我會另尋他人。”
幾乎話一落,陸邝驟然擡眼,那雙眼中兇光畢露,郗眠懷疑他要生氣,卻又見他垂下眼去。
“不會有下次的,師尊莫要去找别人。”
他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非常明顯的不開心。
郗眠卻懶得哄了,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陸邝出了郗眠的院子,手往下面重重掐了一下,同時罵道:“不争氣的東西,站起做甚!險些害了我。”
又自顧自的嘀咕:“師尊喜歡我,必然不會找他人的。”
像是給自己安慰打氣,雖這樣說,可他心裡并沒有底。
回到自己院子前,陸邝遇到了沈寂霄,他似乎也才剛回來。
陸邝衣衫不整又滿臉心事重重的模樣瞬間引起了沈寂霄的注意,他狀似無意的問道:“師兄去哪了,怎的才回來?”
“關你屁事!”他現在看到沈寂霄便煩。
沈寂霄也一臉莫名其妙,他和陸邝雖沒什麼師兄弟感情,但表面上一直說得過去,他喜歡做表面功夫,而陸邝不在乎這些,也不會對人有明顯的喜惡之分。
今日他是吃炮竹了?
被下了臉面,沈寂霄冷着臉回自己住處。陸邝看向他來的方向,似乎是小師叔的住處,不過不關他的事,他也未多想。
這日之後,沈寂霄特意分了點心思去關注陸邝,居然見他每天夜裡都悄悄出去,深夜方歸,每次回來都滿面春風,臉上的愉悅欣喜藏都藏不住。
一日在飯堂吃飯,沈寂霄不動聲色坐到陸邝旁邊搭起話來。
他發現了,這位大師兄近期不但行為怪異,還對他意見頗大。
比如現在,他記得陸邝不吃魚,今日他的飯菜裡不但有魚,還十分仔細的一點點将魚刺挑出來。
察覺他的存在,陸邝隻看了他一眼,便繼續挑魚刺,他把一截魚挑得幹幹淨淨,卻不吃。
什麼毛病。
等等,似乎有一個人喜歡吃魚……
突然,沈寂霄看到陸邝手上的一顆紅色珠串,珍珠般大小,如血珊瑚,鮮紅剔透。
“師兄哪來的此等寶物,若我沒看錯,這是西钺湖的人魚珠吧?”沈寂霄聽到自己牙齒碰撞的聲音,隻覺得自己的什麼東西被搶了。
這顆珠子,明明應該是他的。
那時他見小師叔有一根血玉做的簪子,紮上去好看極了,他也想要一個小師叔那樣的物件,便去求郗眠。
郗眠說:“那簪子隻有一隻,你若喜歡這樣的,西钺湖的人魚珠材質看上去十分相似,到時可贈你做生辰禮物。”
現在他的生辰禮物跑到别人手上去了。
沈寂霄眼中的陰沉一閃而過,面上卻笑得更加甜蜜:“我也想要一個,師兄可否告知來路?”
陸邝歇了碗筷,拿出帕子擦了擦嘴,這一番動作讓沈寂霄眸中的陰霾更深。
陸邝以前吃飯,可從不擦嘴,這裝腔作勢的模樣在學誰呢?
答案無比清晰,這一切必定和他的好師尊——郗眠有關。
這段時日他去拜訪了郗眠無數次,都被拒之門外,久而久之他便不再去了。
所以他的師尊現在是換了傾慕對象嗎?那他的喜歡也太廉價了些。
陸邝自覺十分體面的完成了一套流程,方道:“師尊給我的,他說對修為有好處。”
事實上是前幾天晚上,他沒忍住,在師尊手上輕輕舔了一下,挨了一巴掌。
然後師尊把這個東西砸他腦門上:“我看你火氣大得很,這是陰寒之物,拿去降降火氣!”
陸邝開心的收下了,十分歡快且感激的道謝。
不過當時師尊的臉色變得更不好看了,所以這幾日他都在練習如何把魚刺剔幹淨,去哄哄師尊。
見他臉上又挂起那種笑來,沈寂霄道:“師兄該不會談了戀愛吧?”
陸邝臉瞬間紅起來,撇頭道:“沒有。”一臉的欲蓋彌彰。
沈寂霄:“……”
他隻以為陸邝遇到了心儀的女弟子,師尊那裡又如同拿到一張極好的通行證,才這般春風得以。
他在外門受罰,這種缺根筋的憑什麼過得那麼好。
待他探查清楚陸邝的姘頭是誰,到時自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