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遮住了眼中的情緒,霜月低頭繼續擺弄着手裡的□□:“你不滿意現在的情況嗎?”
赤井秀一眯起眼睛:“哦?”
聽她的意思,白羽是特地把他拉進來的?
“能用半年就晉升為代号成員,你不适應組織裡的生活嗎?”她重新架起槍,一腳踩在天台圍欄前的凸起上,通過瞄準鏡搜尋着目标,“如果是琴酒前輩的話,應該會對你很感興趣。”
少女的姿勢非常不标準,但又不是他那樣早已對槍械了然于胸随心所欲也能達到目的的程度,簡直像是在哪裡看到什麼人這麼做,于是就學着那人的姿勢不倫不類地模仿出來一樣。
不經過長期鍛煉,這樣的姿勢既命中不了目标,又會傷到自己。
但赤井秀一在組織訓練場裡看到她的那一刻,已經收起了起初那一點點因為對方年齡小而蒙上的單薄濾鏡,暫時沒有提醒的想法。
“砰!”
這是霜月第一次用狙,一下子被後坐力震得後退了一步,而子彈也意料之中地離目标有十萬八千裡遠。
模拟出來的城市場景中,目标和路人們紛紛慌亂地逃竄開來。
很顯然,她失敗了。
霜月隻是覺得肩膀稍微有點麻,思索片刻,按下重啟按鈕,再次架起狙。
第二次依然失敗了,她管都沒管又麻了一些的肩膀,再次按下重啟。
這下赤井秀一忍不住開口了:“你不想再進醫院的話,就别用這種姿勢。”
先前送霜月上救護車的時候,他們之間有過肢體接觸,相比較于同齡人,她身上的确是有些肌肉,但和他們這些常年抗狙甚至抗RPG的家夥完全不能比。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頂多來個肌肉拉傷骨裂,可霜月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就算不覺得疼或者是對疼痛耐受度非常高,也不能這麼造啊,他多少還存了點說不定能把人策反的心思——地位特殊的代号成員,天賦卓絕,如果不能把人拉到自己這邊,那就隻有想辦法毀掉。
“那你來教我嗎?”霜月直接地感到一絲冷意,終于放下了槍,窺孔下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好歹是赤井秀一,琴酒的宿敵戀人,FBI的王牌探員,柯學狙擊巅峰。
她得想想辦法,不能讓這麼一顆大銀彈因為朗姆那個小氣的老登就這麼暴露了。
赤井秀一沒有回答,而是從武器台那邊申請了一把AWM調試了一下,在霜月旁邊找個位置架起狙。
調整角度、瞄準、屏氣、開槍,一氣呵成。
霜月将他的動作看在眼裡,若有所思地低下頭踩了踩腳下的凸起,再次彎腰扛起槍。
這次她命中了目标。
赤井秀一再次确認了一下屏幕上的狙擊距離:“……你在耍我嗎?”
姿勢依然很狂野,可這次的準頭截然不同,對于初學者而言調整三槍就能打中六百碼的人形移動靶難道很正常嗎?
“不,我瞄準的是頭。”霜月放下槍。
但打中的是胸口。
「“因為他們說我是天才。”」那天夜裡,少女曾經低着頭這麼說過。
望着因為目标突然死亡而慌亂起來的模拟人群,赤井秀一又看了看她那跨在欄杆凸起上的腳,陷入短暫的沉默。
前面那隻見過豬跑一樣的表現不像是假的,她真的是天才?不僅僅是爆破學的天才,還是個狙擊天才?
霜月從風衣口袋裡摸出一把貼紙遞過去:“這是謝禮。”
各種顔色的笑臉圖案貼紙讓赤井秀一頭頂冒出一個問号:“?”
“隻要有一點火星就能爆炸,在空地上的爆炸範圍是直徑一米,威力差不多能把人表皮烤焦,但短時間内死不了,用之前記得保證自身安全。”
赤井秀一:“……?”
不是,這堆貼紙是炸彈?把炸彈當謝禮??直徑一米揣身上就不怕把自己炸了???
霜月伸手将面具挪下來一些,露出水綠色的貓眼:“你給我需要的東西,我就會給你回報。”
所以,把這個垃圾組織揚了吧,她可以用隐匿的能力去打聽世界上任意的情報,包括赤井務武的消息。
老東西不把她放到情報組,還給她身上放了層層束縛,恐怕也有忌憚這份能力的原因在。
赤井秀一覺得自己今天沉默的次數格外多。
有才能,又有着奇怪的原則,還有那雙讓他莫名有種隐隐熟悉感覺卻怎麼也回想不起來的眼睛。
他對神代奧菲利娅越來越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