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向他投去莫名其妙的眼神,随後就被主持人的話語轉移了注意力。
舞台上的表演還在繼續。
“接下來是一年C班的白澤希實同學帶來的舞蹈——精靈之舞。”
“是希實的舞蹈。”工藤新一向父母介紹道,“她算是我們的朋友,偶爾會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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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簾幕拉開,披散着一頭漂亮天藍色長發的白澤希實跪坐在地上,潔白的衣擺在她身邊圍成一圈,宛若美麗綻放的藍星花。
前奏響起,她緩緩擡起頭,那雙比發色更加淺淡的藍色眼睛被舞台的燈光照亮,仿佛是花叢中的精靈。
台下響起輕微的驚歎聲。
台上的女孩小小一隻,身體卻靈活得如同蝴蝶一般翩翩起舞,潔白的喇叭袖在空中劃過優美的曲線,随後沒入藍白色的花叢間。
白澤希實雙眼亮晶晶地在觀衆台上搜尋父母的身影,仿佛這樣就可以無視掉腰背處越來越劇烈的疼痛。
左邊,沒有。
中間,沒有。
右邊,也沒有。
他們沒有來嗎?一定是有什麼事耽誤了。
她這樣想着,身上的動作仍然一絲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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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衆席上的有希子握着攝像機,微微蹙眉:“這孩子的眼神……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期待、強烈的期待,以及在那強烈期待之下的忍耐。
霜月擯棄掉身邊包圍着的上百人的雜亂情緒,仔細感受着白澤希實的内心。
她早就察覺到希實在提起父母時的失落,但很快又會消失不見,變成歡欣和期待。
她想,也許隻是與父母鬧了矛盾。
畢竟她很少與家人鬧矛盾,這一世的家庭幸福美滿,上一世的父母死在自己手中,她不太能理解其他家庭如何相處。
這份怪異的「忍耐」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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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疼痛,仿佛是要吞噬她的整具身體。
白澤希實仍然不甘心地一遍一遍在觀衆席上搜尋着父母的身影。
爸爸、媽媽,優秀的不隻有哥哥,她也已經拼命在做到優秀了,為什麼不願意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呢?
她一遍又一遍做着同樣的題目,晚上熬夜背書,午休時間全部花在舞蹈室,累到發燒、暈倒,這些都沒關系。
隻要她足夠優秀,父母一定會看到她的努力。
這次沒有成功,那就下一次繼續,總有一天,她會成為父母的驕傲。
觀衆席旁邊的大門出現了一團天藍色的色塊,白澤希實眨了眨眼,看清了那一抹色塊。
是哥哥。
白澤希光穿着一身連帽衫,摘下兜帽後的腦袋在一片黑色中異常顯眼,他氣喘籲籲地向着舞台上的妹妹揮了揮手。
趕上了。
他絞盡腦汁将比賽的時間縮短到了一半,簡單應付了父母的詢問,連獲獎名次都沒有聽就跑出賽場騎着車趕到帝丹小學。
因為他知道父母不會因為希實而錯過他的比賽,在他們眼中,白澤希光是遠比白澤希實更重要的存在。
因為他是同學和老師口中的「天才」,因為他極大地滿足了他們的虛榮心,而相比之下,希實的小小聰明隻是微不足道。
舞台上的希實那頭藍發與白衣相得益彰,讓他回想起了七五三節那天——對方也是穿着一身白裙子與他在神社附近的公園裡用花草編織戒指,稚嫩的臉上滿是認真地說長大以後要嫁給哥哥。
哪有親生兄妹能結婚的?他當然是委婉地提到了這一點,換來的卻是希實的淚水,他花了好長時間才把她哄好。
即使希實再怎麼平凡普通,也是他的妹妹。
如果父母也能這麼想就好了。
歡快俏皮的音樂依然在繼續,台上精靈般的小女孩望着他的方向,揚起雀躍的笑容,随着音樂擡起手。
白澤希光忍不住笑了起來——希實能開心就好。
随着藍發小精靈的旋轉,靈動雀躍的音樂來到了高潮部分。
舞台上,白色的衣袖揮舞過半空,緊接着,那藍星花一樣的小精靈忽然停住動作,重重墜落在地闆上。
一抹刺眼的血色從藍白色的中心蔓延開來。
台下掀起了騷動。
一個天藍色的腦袋穿過人群,直直地奔向舞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