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時間很快流逝。
二月十九日星期二。
帝丹小學。
工藤夫婦在後台與孩子們見面後,坐在了觀衆台上。
“我們可得把值得紀念的場景都錄下來,”有希子一手舉着攝像機,一手捧着臉頰,雙眼發亮地望着舞台,“讓我算算,今年還有三月三女兒節,三月九歌未和沙耶的生日,五月四新醬的生日,五月五男孩節……”
工藤優作失笑着應道:“是是是,我會把每個錄像都分類整理好。”
舞台上的小主持人聲情并茂地念道:“……在晚霞中看到的紅蜻蜓,代表了對童年時光的美好回憶。接下來是一年B班帶來的合唱——「紅蜻蜓」!”
“快看,坐在鋼琴旁邊是沙耶醬!”有希子激動地抓了抓旁邊人的手臂。
後者應道:“新一在第二排第三個……小蘭是領唱诶。”
舞台上的小朋友們整整齊齊地排成三排,毛利蘭站在最前面,略顯局促地握緊了手中的話筒。
左邊擺着一架鋼琴,霜月與淺井老師坐在鋼琴凳上,植松夏佑站在他們身邊。
似乎是發現了他們的注視,霜月動作隐蔽地向着觀衆席比了個「耶」的手勢。
緊接着,她收回視線,深深吸了口氣,将手放在琴鍵上。
清亮悅耳的鋼琴聲響起。
伴随着鋼琴聲,毛利蘭閉了閉眼,張口唱出第一句:“晚霞中的紅蜻蜓,你在哪裡啊……”
第一排跟着唱道:“童年時代遇到你,那是哪一天……”
緊接着,小提琴的聲音加入演奏。
“将山上田園所采收的桑葚……”
第二第三排的孩子們也放聲歌唱:“摘下來放在小籃子裡,難道是夢境嗎……”
孩童清澈的歌聲、帶着淺淡憂傷的間奏,讓底下的家長們不由回憶起了自己的童年。
“十五歲的姐姐出嫁遠方,斷絕了故鄉的音訊……”
“夕陽晚霞中的紅蜻蜓……”
“正停歇在竹竿的頂端啊……”
随着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寂靜的觀衆台傳來熱烈的掌聲。
-
後台。
淺井老師笑意盈盈地誇獎道:“大家都做得很棒呢。小蘭一開始有點緊張,但很快就進入了狀态;大介站得筆直,表情非常自信呢;園子的笑容很可愛……”
她一個個點名過去,一個個訴說着大家的優點。
“……新一也做得很棒,”她毫不吝啬地誇獎道,“我聽到你的歌聲了,非常有感情。”
工藤新一撓了撓後腦勺,一時間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不是在誇他。
淺井老師噗嗤一笑:“合唱之所以是合唱,就是要大家都加入進來,不能因為某個人唱得不夠好就讓他放低聲音,隻有大家團結在一起的歌聲才是最美妙的歌聲。”
她豎起手指,黑色的眼睛倒映着孩子們的笑臉:“你們隻要将心中最真摯的感情唱出來就足夠了。”
“還有歌未和夏佑,”她轉過頭,望向正在期待着的兩人,比出大拇指,“夏佑一開始有點緊張吧?加入進去的時候拉錯了一個音,但是歌未反應很快,把後面幾個音圓了回來,你們後面配合得很棒哦。”
植松夏佑臉紅着低下頭:“抱、抱歉……”
“不用道歉,”淺井老師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說道,“我還沒有說過吧?你們可是我任教十六年以來,第一批一年級就能在音樂會上演奏樂器的學生呢。”
“诶?”同學們之中發出驚歎的聲音,“班長和歌未同學好厲害啊!”
在同伴們的包圍中,植松夏佑的臉更紅了,他無措地環顧四周,忍不住瞥了眼身邊的霜月:“謝、謝謝,這是我該做的……”
注意到他的視線,霜月彎了彎眼睛,向他比出口型:「夏佑同學,很棒哦。」
下一秒,植松夏佑的臉頓時變得比舞台邊的簾幕還要紅,他低下頭,眼神不受控制地飄向後台椅子上的書包,半開的拉鍊間隐約露出粉色盒子的一角。
霜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她沒有感覺錯,植松夏佑果然對她有好感。
不過嘛……隻是童年時青澀朦胧的悸動而已,或許過不了幾年就會淡忘。
————
合唱結束後,孩子們還沒來得及換下演出服,就蹦蹦跳跳地來到觀衆席尋找各自的家長。
工藤新一與霜月坐在工藤夫婦旁邊,接受着父母的誇獎,忍不住微紅了臉。
“沙耶,你的領結歪了。”有希子放下攝像機,向着霜月伸出手。
後者卻在脖頸被觸碰的刹那下意識地拉開了距離。
有希子愣了一下:“沙耶?”
霜月意識到自己的本能反應有些過分,歉意地笑了下,握住有希子的手做出口型:「沒什麼。」
另一邊,工藤優作的眼鏡微微反光,若有所思地盤了一下兒子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