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沉重的大門轟然倒塌,其實早就已經到了臨界點,需要的隻不過是一個輕微的外力。那片隻等待着新鮮血肉的黑雲瞬間湧進,到處都是慘叫聲、到處都是血腥味、黑紗女人閉上眼睛,她看向教堂的最高處,那裡原本應放着一具聖母像,可如今能看到的隻有碎片。
“阿萊莎,”她說,“如果不斷重生是你的詛咒,如果讓我看見的邪惡之眼是你對我的懲戒,那麼就請你隻懲罰我一個人,不要傷害這些無辜者……”
“我自知毫無天賦。”
在嘈雜中,鏽迹斑斑的黑暗一寸一寸侵襲了阿枭身邊的每個角落,他看見朦胧身影顯現在一片血腥與怪誕中。那張誇張的、蒼白的與不屬于他的記憶中死去的弟弟相似萬分的面龐的主人朝着他揮手,他聽見他說:“終于見到你了,我不知名的朋友。”
這種情感并非是從阿枭自己的情緒中延伸出來的,更多屬于另一個人。在陌生人的注視下,他伸出手,把對方緊緊抱在懷裡。
“夜枭?”
要識破一個穿着典型戰鬥服的超反并非難事,然而後者的動作卻讓他手足無措,心中屬于最初的那一面本能還是占據了上風,他認輸般舉起雙手:
“喂喂喂,無論你在想什麼,我都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他頗尴尬,扭頭看向阿時,後者一邊揮舞着燃燒着烈焰的長劍,一面在臉上露出克制但忍不住的嘲笑之色。
好的,笑笑想,這就是他的隊友了。
盡管阿中和阿枭和笑笑都不是什麼有同理心的人,阿時卻無法忍受“愚蠢卑劣的人類就這麼自己走向滅亡”,笑笑抱着手臂冷笑着看着她:“那麼然後呢,你知道他們不過都是恐怖之主遊戲場中的工具人吧,就算你不救他們,在下一個輪回他們也會重新複活的。”
阿時面露難色:“請您理解,我隻是無法眼睜睜地……”
“規則已經被破壞,不知道那位放我們進來的全知全能者,是想要重新再來一盤遊戲像個輸不起的小孩子那樣,還是親自下場來看看自己的本事,既然他覺得他無所不能的話。”
……
“我感覺有人在生氣,”白炙翹着腳坐在沙發上,沒人和她說話,她其實是在對着工牌自言自語,“誰知道是誰在生氣,一個兩個都跑得沒蹤影了,我知道有時候人的情緒會為了所謂的戲劇性而被放大。”
“但故意把我陷入這種困境也太難為人了——”她拍拍臉,好讓自己在刺激中振作起來,“白炙,好好想想,當初那些人嘲笑你——好吧,那群時間管理局的木頭不會露出豐富的表情,但也差不多——的時候,你是怎麼想的。你想的是哪怕隻有自己也能逼出下水道的老鼠,還有選擇去包容下水道的老鼠的人。”
她花了點兒時間來調整情緒,最後還是決定不再去等那個離開的刺客聯盟成員。她在記憶裡沒有找到關于此人的信息,這是個莫名其妙的穿越者。天空的地獄星仍舊在逼近,她想自己究竟應該如何逼出恐怖之主,朝着天空比小?
打開門,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輕盈了些,這并非她的體質正在增強,完全是地獄星靠得太近影響了地球的重力。她向下走,她看見城市的遠處。大黑麗美奈住在視野很好的地方,從樓層外面的樓梯上,看得見遠處城市的火光。那個和她一起來的同伴,大抵是這些混亂的源頭。
下一層,她止住腳步,黑暗中有個人蜷縮在那裡。
黑夜太漫長了,唯有來自刺客聯盟的不速之客的钴藍色眼睛好似閃爍着螢光,她的半張臉都隐藏在鬥篷和面罩的陰影之下,事實上,遠處的黑夜更甚,連月亮都被遮掩起來。地獄星呢?盡管從天文尺度上來看,它實在是太靠近了,可用肉眼看去,那隻不過是一顆正在燃燒的、長着像眼睛一般的花紋的煤球。
在白炙想好要怎麼重新開口之前,那個來自刺客聯盟的人首先說話了。
“我叫做蒂娜,蒂娜·奧·古。”
“這裡沒有哥譚,也沒有刺客聯盟,也沒有我要保護的人,但是你認識我,為什麼?”
白炙苦着臉,不知自己應該如何解釋。她隻能講了一通裡世界入侵、正義聯盟惜敗、恐怖之主的目的之類的話,可是眼前的女人隻關心一件事。
“那麼達米安呢,他安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