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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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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報聲傳來,人群一時間安靜下來,目光都往門口看去,

來人并非傳言中的妖媚長相,反而落落大方,跟在邢國公夫人身後,款步向前走來。

沈妤算是正經親戚,鄭家的外孫女,是以她來得比衆人都早一些,此刻,正與深陷退婚風波的小娘子鄭如煙坐在一起。

鄭如煙是鄭家最小的女兒,鄭家其餘的姑娘早都嫁了出去,她與沈妤不算密友,但也能說些話。

重要的是,鄭小娘子對待沈妤格外親切。

“今日你怎麼未跟太子殿下一同來,往常的各種宴會,你不都是跟着太子?”鄭如煙磕着瓜子,目不轉睛地盯着沈妤。

心裡暗暗感歎,不愧是沈翊的親妹妹呀,長得怎麼能這麼好看,比他哥哥還好看。

沈妤剝着桌上的葡萄,圓滾滾的紫葡萄在她指尖滾動,不一會汁水豐沛的果肉被放進白磁盤中。

“我又不是必須跟在他後頭,他是他,我是我。”沈妤漫不經心開口。

如煙聞言往前傾了傾身子,眨巴着眼好奇道:“吵架了?”

“沒有,就是覺得怪沒意思的。”

“哈,我就知道,想想你剛回上京城時是個多明媚活潑的小娘子呀,現在跟在太子身後老氣橫秋,人還對你愛答不理的。”鄭如煙撇了撇嘴,一臉可惜的表情。

“你看出來了?”鄭如煙不喜琴棋書畫,最愛舞刀弄槍的,沈妤沒想到她會心細至此。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鄭小娘子故作深沉。

“那你為何不與我說呢?”話音剛落,沈妤自己就明白過來了,自己個沉浸其中,無憑無據的話,她一心撲在上頭,怎麼會信呢。

自嘲的笑了一聲,不想再提那人,沈妤将話頭揭過去。

“十五時偶遇了邢世子,你們家下了帖子給人家,人家拜托我照拂些呢。”

鄭如煙看着遠處不時打量的神色,不屑地哼了一聲,傲嬌道:“今日來的人,哪個沒點看熱鬧的心思,今日就讓他們看看,姑娘我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

鄭家也算是名門望族,但門第比起國公府,鄭如煙依舊算是上嫁,她心有所屬,怎麼鬧也抵不過家族施壓。

幸好,邢淮時悔婚了,面子上給鄭家留的足足的,鄭如煙心裡是感激他們的。

“你還不打算告知我你心悅何人嗎?”沈妤笑眯眯地問。

這大概是唯一能讓這姑娘害羞的事了,鄭如煙手帕擋臉,羞惱道:“哎呀呀,到時候你自然會知曉了。”

兩人坐在石桌前閑話,不一會鄭家便有人來請,“姑娘,邢國公府的客人來了。”

沈妤起身想走,被鄭如煙一把按住,囑咐道:“你稍後些去,莫婷若跟着你,别人該說我忌憚你才不敢發作了。”

沈妤心裡明白,再沒有比如煙更能證明莫姑娘清白的人了,誰家未婚夫君被耍心眼搶走了還能待人毫無芥蒂的。

點點頭道:“那我開席再過去,有事你遣人來喚我。”

鄭家有喜事,雖是冬天,依舊在光秃秃的枝子上挂滿了通草花,一眼看過去,如春天般姹紫嫣紅。

沈妤想起前年冬日時,她剛從嶺南回來不久,看着樹枝上的花格外新奇,自己研究了好久了才做出來。

彼時的她熬了幾個夜晚,十根手指都被紮出血,才做出了數量還不算寒酸的通草花,每朵花上都有小小的特殊标記,興高采烈的送去東宮。

直到幾天後,沈妤在邢國公府的宴會上,看見了那些花,被人擺到了盤子裡當作裝飾,下人說,是三姑娘特意做出來裝點的。

那時的沈妤還沒有後來的端莊沉穩,一時氣不過,拽着邢蘭溪到蕭珩面前指證。

“沈妤,你堂堂國公府的姑娘,連這點東西都要争來搶去嗎。”

這是當時蕭珩說的話,沈妤委屈了整整一天。

她争得不是東西,是自己未曾被人看見并且珍惜的心意,鬧到蕭珩面前,也不是想搶回來,就想要一個交代,一句道歉,那是她送的東西啊。

如今想來,恐怕蕭珩早就忘記了那是她送的,也可能從未記住過。

大約是粘得不牢固,園子裡風不大,還是有幾朵小花掉在了地上,沈妤想将它們挂回去。

奈何樹枝有些高,努力踮起腳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孤來吧。”

清冷的聲音傳來,沈妤立刻分辨出聲音的主人,有些僵硬地轉過身來。

“殿下萬安。”蕭珩負手站在幾步外,眼中是沈妤看不懂的複雜,不知站了多久。

微風吹得沈妤發絲在身後飛揚,一時間誰也沒動,時間像是被定格。

想不明白蕭珩怎麼會在這,這個時辰,他不是該在前廳。

這是十五元宵之後,兩人頭一次見面,最終還是蕭珩打破了安靜,幾步上前,在沈妤手中接過花朵,擡手便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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