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醒來,見雕弓滿月注意不到他,拔腿就跑。
滿月的耳力何等厲害,就算閉着眼,也知道身邊人的一舉一動。
“站住!”她大喊一聲,也不管在身後幫她調理内息的雕弓,站起來氣惱道,“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這些纨绔能玩到一塊兒去,是不是因為你們遇見了事情都愛逃跑?”
那少年站在原地,捂着傷口沒什麼反應。
雕弓站起來解釋:“這位兄弟,方才你身中西摩蛇毒,滿月師妹拼上一身内功幫你解毒,這才保住你的性命。”
那少年看了看滿月,最後把目光停留在雕弓身上,道:“雕弓,你也跟着在這裡胡鬧?”
“你說什麼?”雕弓不理解。
少年沒回答,轉身離開。
“喂!”滿月又叫住他,有些憤慨道,“你差點就死了,你那些好朋友一個也不管你,他們這樣對你,你還要回去當他們的走狗嗎?”
少年沒正面回答,隻是問,“我欲入仕,你能助我嗎?”
他說完,擡腳邁出了院門。
雕弓還在糾結那少年為什麼說他在胡鬧,他見滿月狀态還好,便自己追了出去。
滿月倚在樹上,猶自氣惱:“這人真不知好歹,我救他性命,他半個謝字都不講。還有那些人,鬧事就算了,還見死不救。當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我算是知道為什麼侯宗主豁出命去也要堅持春擂新規了,為的就是把這群不義之徒排除在朝堂之外!”
她剛吐槽完,屋門打開,侯意平和官晏甯一前一後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徒兒,去年為了那新規你可沒少怄氣,此番終于能理解你侯叔的良苦用心了?”官晏甯倚着門框問。
滿月雖聽出官晏甯在笑,但卻覺得他語氣蔫蔫的,一擡頭,隻覺得官晏甯一張臉白得可怕。
“官老師,您……”
她剛欲詢問,侯意平打斷了她的話:“滿月,你肯認可春擂新規,我甚是欣慰。春擂在即,莫辜負好光陰,快回去準備去吧!”
滿月聽了,躬身行禮,卻不是要走,而是說:“官老師,侯宗主,我不想參加春擂了。我要一人一馬殺到西南邊關去,我要把那幾個賣國求榮的叛徒的腦袋給砍下來。”
“滿月,不要意氣用事,這些不是你該想的事情。”侯意平道。
“我沒有意氣用事。”滿月道,“我想得清楚,這幾個賊人的腦袋,必須得由我去砍。往大了說,他們通敵賣國,按律當斬,我朝應當有人站出來主持公道。往小了說,他們三年前靠春擂新規入仕,不論我們怎樣辯白,居心叵測之人都會散布謠言,咬定他們是侯宗主您的門生。您這時候若不站出來清理門戶,天下人會說您包庇徇私。您若親自站出來清理門戶,也一定會有人說您是做賊心虛,殺人滅口。”
滿月頓了頓,又道:“索性我離開大武宗,以民間俠客的身份把他們的腦袋取回來,即消解民憤,又能轉移視線。”
官晏甯笑道:“怎麼樣老侯,我這徒兒不錯吧?”
侯意平正色道:“滿月,你若真有心保家衛國,應該好好參加春擂,将來做個大将軍,帶着我朝兵馬驅趕蠻夷,奪回城池。如今你還小,當以學業為重,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做就好。”
滿月道:“我不小啦,憑我這一身功夫,保護國家,保護兩位師父,我都辦得到!”
官晏甯嗤笑:“徒兒,你是我手把手教大的,你幾斤幾兩,我還是清楚的。憑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就是在大武宗裡稱個霸王,出了大武宗,隻怕還沒到西南,就叫某些人的殺手給弄死了。”
滿月平日裡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一身好武藝。官晏甯不說話還好,他這麼一說,滿月登時不服氣起來:“官老師,你這麼說實在是看低了我!”
“看沒看低你,一試便知。”官晏甯說着,從侯意平屋中取出他的玄鐵重劍,“滿月,你不是有一套天下無敵的恒山劍法嗎?來,為師今日領教一下。”
滿月有些擔憂:“官老師,我看您臉色不太對,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此時和您對陣,會不會勝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