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及着公主臉上的傷,裴曜克制住想要追逐的本能,兩人隻靜靜地貼了會兒。
氣息互相交織的距離,珍視與愛在他們的眼中一覽無餘。
裴曜笑着,一雙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什麼也不說。
秦知也有點兒受不住這樣直白不遮掩的目光,輕輕錯開眼,又從裴曜的腿上下來,戴好了口罩。
衣衫被折騰得有些皺,罪魁禍首大少爺殷勤地給他整理好,然後心安理得地攬着肩膀将人帶出去。
校醫看着這上一秒還跟絕交似的、下一秒就重新勾肩搭背“哥倆好”的倆人,在心裡感歎了句。
這個年紀的友誼還真是風風火火。
*
之後的幾天秦知也都戴着口罩,問就說感冒了怕傳染。
哭笑不得的是,旁邊女生還因此塞來兩張暖寶寶,笃定道,“這才三月份呢,公主你肯定是保暖沒做好才生病了!”
暖寶寶進了桌箱,裴曜手上甚至還有别人托他送的感冒藥,撐着下巴悠悠歎了口氣,半真半假地吃醋,“哎~我男朋友感冒了還得吃别人送的藥——”
秦知也毫不客氣踢了他一腳。
他算是發現了裴大少就是個蹬鼻子上臉的典範,安全感給夠了之後就開始無時無刻地當夾子陰陽怪氣。
連宣陽都看不下去了,頗為無語地敲了敲他桌上那堆文件,笑得欠兮兮的,“小裴總,今天任務完成了嗎?”
裴曜一邊慢慢接觸着家裡産業,一邊鐵了心要弄出個工作室來給公主當底氣,剛剛好與宣陽支持尤大小姐逐夢演藝圈的想法不謀而合,兩人最近都在接觸這方面的事務。
宣陽老爹找了個圈内金牌娛樂公司的負責人在帶他,最近被各種水深的彎彎繞繞折磨得要崩潰的時候就來招惹一下裴曜,心裡平衡不少。
裴曜輕嗤,“這麼閑,你的調研報告寫完了?”
提到這個,宣陽面色扭曲一瞬。那個負責人給他布置的任務要求一星期把目前圈内資源傾斜方向了解透徹。為此,他熬了幾個大夜看查資料,網絡上真真假假良莠不齊的幹擾項太多,有時候還會找到一兩篇亂入的營銷号,别提多痛苦了!
被這麼一反問,當即咬牙轉回去,罵罵咧咧地薅出手機繼續。
班上原本的三十人本就不多,現下又陸陸續續的有直接出國的,教室内顯得更加空曠。
秦知也在提筆的間隙走神望向窗外,忽地想起,裴曜的成年禮就在月底了。
……
十七歲的裴曜隔着幽暗的生日燭火咧着嘴看着公主笑。
十八歲的裴曜吹滅蠟燭親吻了月亮。
秦知也打開身旁的小夜燈,捧着一個做工并不算精緻的小蛋糕,彎彎眼睛,“裴哥,十八歲生日快樂。”
裴曜雙手接過蛋糕,極快地眨了兩下眼,目光在這個醜萌醜萌的火柴人上看了又看,忽然覺得鼻子有點酸,聲音也啞,“……公主親手做的。”
很笃定的語氣。
秦知也眉梢輕挑,“我畫畫醜得這麼清奇嗎?”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他做的。
“嗯。”大少爺毫不猶豫的應聲還帶着點悶悶的鼻音。
秦知也剛想說他真是膽子大了敢直接嘲笑自己畫技爛,下一秒,就被封住了嘴——
裴曜一隻手将蛋糕從兩人中間挪開,另一隻手扣着公主的後頸,閉着眼,輕輕地在唇瓣上吸吮舔舐。
水光淋漓之下,兩人微喘着氣分開。
制止了裴曜還想湊近的意圖,公主揚揚下巴,“先嘗嘗蛋糕,還有禮物。”
沒得到吻的大少爺眼巴巴地看了他兩秒,拿起叉子猶豫着怎麼下手才不會破壞那個醜萌醜萌的塗鴉。
手被公主帶着直接而幹脆地挖了一塊塞他嘴裡,裴曜笑着湊過去親了一口,奶油蹭在公主的唇角,裴小狗伸出舌頭想舔,秦知也幹脆地伸手捏住他的臉,用紙巾清理掉。
裴曜用一種遺憾又依依不舍的目光落在他的唇瓣,“蛋糕很好吃。”
他們是在紋身店過的生日,恰好店内其他人休假不在,隻有兩人。
秦知也好笑地将他拽出門下樓按在沙發上坐下,摸了顆大白兔塞在少年手心,示意,“吃完這顆糖再出來。”
說完,拍拍大少爺的肩膀,大步向外走。
裴曜忍不住開口,“外頭在下雨。”
公主轉身朝他一挑眉,恣意輕狂在少年身上冒了頭,“不礙事,聽話,乖乖吃糖。”
裴曜用最快速度化掉了這顆奶糖,幾乎是用跑地拉開了紋身店的門——
鋪天蓋地又聲勢浩蕩的雨幕之下,紅黑色的機車立于巷中,車燈打開,照出一片雨滴落下的軌迹。
車身上做了噴塗,很酷很帥,幾乎是絕大多數少年都幻想過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