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舟城有最好的醫療資源。”炎謹像是哽了一句,好半天才找到聲音,“有藥,有器材,有技術,有最好的醫生……阿佑是少将了,我和阿佐也都能說得上話,哪怕不去軍隊,家裡也能安排好生活和工作,你需要的醫療資源我都能給你弄到,肯定能恢複好,比在這兒恢複得更好……”
遊子龍心驚膽戰地聽着,大腦CPU快擦出火花了。
這倆人什麼關系啊?老情人?“家裡”是指哪裡?不會是炎家吧?沈讓是炎家的?!不會是女婿吧?!!這什麼八流電視劇的劇情,不要吧,真的不要吧?等等,她剛剛說要把長官帶走?怎麼可以!她以為她誰啊?沈讓可是朝城的城主,若不是他這一城的人早死了,他遊子龍大概也活不到今天。
遊子龍不知道心裡頭哪股氣不順,這輩子頭一回對旁人生出這種占有欲來,生怕沈讓一激動就點頭答應了,尋思着自己要不直接沖上去打斷這兩人的叙舊算了。
“炎謹。你失态了。”沈讓突然開口。
沈讓将精神觸絲收回,單方面截斷了這一次精神溝通。他扶着輪椅手推圈,向後退開,險些撞在遊子龍身上,遊子龍趕忙接了一下,沈讓卻渾然不覺,隻對着炎謹。
“你能把我帶走,你能帶走整個朝城的人嗎?”
他是朝城的城主,朝城的每一寸土壤都接受過他的異能,朝城的每一條規矩都經過了他的手,朝城的每一個人都是他的責任。朝城庇佑着他,他也庇佑着朝城。
“嘁,不知好歹。”言歡抱着胳膊,冷笑了一聲。
“中校——他想在這麼個鬼地方逞英雄,你操什麼心啊。”言歡語帶嘲諷。
炎謹沒料想到她會忽然開口,猛地站起來回頭瞪她。
言歡是個暴脾氣,忍到現在已經算給面子了。她看了一眼炎謹,“你要麼把我打暈,要麼回去罰我,這話我必須說。”
“你不能把他帶回去。”
“他一個不能自理的殘廢,帶回去有什麼用?給軍方當炮灰?”她一字一句,犀利如刀。
“去你媽的吧!”遊子龍忍不了别人這麼說沈讓,一拳就招呼上去。
言歡動作快得出奇,像是預判了遊子龍的動作,一個閃身避開了拳頭,口中不停,“他就是個麻煩精,之前就害人不淺,現在人都死了十幾年了還陰魂不散,這會兒突然複活,一準兒上軍事法庭,這個當口出這種事不是給軍方送子彈嗎?他們能饒得了炎家?”
遊子龍要瘋。
言歡的信息素攻擊性很強,幾次撩撥遊子龍都遲鈍得厲害,沒想靠着幾句話把遊子龍激怒了。言歡覺得好笑,看着遊子龍跳腳,卻總能在他動作一開始就避開他的攻擊。
沈讓目光沉沉。
過招之下,空氣逐漸凝實,像是要滴出水來,壓得人動作變緩,喘不過氣。阿言幾次被遊子龍沾到衣角,卻不顧攻擊,回頭去看沈讓的表情。瞧見沈讓臉色不好,她很是愉悅,忽然笑了,笑得極歡。
“别急眼啊,試試你家小哨兵嘛。看看什麼樣的哨兵能入你炎……噢,沈讓是吧,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哨兵能入你沈讓的法眼。”
她臉上雖然在笑,眼裡卻沒有笑意,黑色的蜘蛛從屋頂吐着絲垂下來。
“阿言!”炎謹冷了聲。與此同時,沈讓喊了一聲“你敢?”
阿言動作一頓,沈讓忽然加大了精神力威壓,隻見遊子龍的拳鋒就要招呼到她臉上,兩人距離很近,她大約是躲不開這一下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團刺眼的火焰轟然在遊子龍腳下炸開,遊子龍猝不及防被沖得倒退着飛出去。
遊子龍隻覺得身上一緊,被藤蔓卷起來拽走,踉跄了幾步,倒是沒受傷。那藤蔓一頭纏在沈讓扭傷的左手手腕上,另一邊捆着遊子龍。沈讓咳嗽了好幾聲,不知是不是被煙嗆着了,好一會兒才顧得上把藤蔓從手腕上取下來扔在地上。
植物系異能有個毛病,能種,不能收。
整個房間裡彌漫着一股燒焦的糊味,火苗倒是隻燃了短短幾秒鐘,就徹底熄滅。
遊子龍反應了半天,心說“我沒有用異能啊?”
沈讓咳嗽完,打量了遊子龍一眼,遊子龍被藤蔓捆着腰,三下五除二掙開,沈讓見他行動如常不像受傷,才張口罵他,“誰讓你動手的?再鬧就出去。”
遊子龍還挺委屈,正要申辯,就見沈讓把目光挪開了。沈讓看向一旁言歡,言歡被藤蔓五花大綁,捆得結結實實的。沈讓掃了她一眼,“多年不見,脾氣見長。”
言歡很是不服。
她目光落在沈讓的腿上。沈讓看了她一眼,藤蔓無聲收緊,她卻受了刺激般嚷嚷起來。
“訓我你也配?炎讓,你他媽就是個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