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突然出現的鸠南向萬俟雲問到她的姐姐妹妹弟弟怎麼沒和她一起來登山,以及她母親化晚靜的身體情況。她有意回避,随便撒了個謊應付,并沒有回答關于她母親身體情況如何的問題。
鸠南不明白她為何不說,但沒有繼續追問。
郝開心剛剛斥退勸架的店主,正欲跟萬俟雲比劃一番,豈知又來一個多管閑事的陌生男子擋在了她們中間。
陌生男子沒有躲避萬俟雲的劍,而是直接用兩根手指把她的劍給夾住了。
本想一腳将他踢開的郝開心顯然被陌生男子出神入化的武功給震懾住了,她愣了一下,就聽到她的對手黑衣女子叫他鸠南哥。
“原來他就是箫帥!就是禺州那個文可稱聖武可稱尊樂可稱神的鸠南。就是雲崖一曲便令她夢魂遊離,反側難眠,情懷生悸,莫可自抑的京城才俊。就是自己遵從心靈的指引從浮雲嶺趕到浪蕩山來尋找的人。可是,我剛才出言不遜咄咄逼人的态度都被他看見了,留下一個這樣的第一印象給他,真不是自己想要的啊。都怪他口中的這個雲妹造成了這樣的結果,這筆賬遲早得算。”郝開心在心裡這麼想着,又見鸠南在和他口中那個貌似很熟稔的雲妹說話。她剛才的氣還沒消哩,便又生起了無名之火,嘟着嘴走進茶館,坐在已經擺好了菜的桌子前,嚷嚷着跟店主要了一壇老酒,一個人低頭喝起了悶酒。
店主剛才還在萬俟雲面前表示過,說他久聞箫帥大名,内心煞是佩羨,然緣悭一面,甚為遺憾。可是當鸠南跳下木樓阻止兩美妞動武的時候,他已經被郝開心喝斥進店裡面去了,便沒有看到鸠南夾劍的震撼場面,也沒能聽到萬俟雲和鸠南的對話,自然不知道他嘴上佩羨的箫帥就住在自己的店裡。
店主看出綠衣女子心情不好,想要和黑衣女子幹架,卻不知道為啥沒有幹成,懷着好奇心的他就又出店來看。
萬俟雲心裡想着要殺鸠南,沒說幾句話就要走。
鸠南說天快黑了,叫她趕緊走,路上注意安全。茶水錢由他來付。
萬俟雲隻想早早回高廈跟姐妹們報信,也不跟他客氣,勉為其難地說了聲謝謝後,快馬加鞭離開了。
鸠南見店主出來,指指圍欄中的桌子道:“店家,剛才那姑娘的賬我來結,多少錢?”
店主嗯了一聲,便又轉身進店入櫃台算賬。至于鸠南出入茶館的情況,他根本沒在意。
鸠南把錢給了店主,側臉看看正自喝着悶酒的郝開心,頓覺眼前一亮,發現綠衣女子竟然和榮霞一樣年輕美貌,絕色傾城。
他一時驚豔,就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眼,豈知沒拿正眼瞧他的綠衣女子竟突然來了一句,“瞅我幹嘛?憑你長得帥就可以沒禮貌嗎?”
鸠南方才聽到了她和萬俟雲的互怼,已經知道她的脾氣了,在已有心理準備的情形之下,還是被她的驚人之語雷得啞口無言,懵了一下才謙遜又歉仄道:“在下相貌平平,不敢言帥。非禮而視,實屬失當,還乞姑娘見諒。”
“我又不瞎,有人進來還能不見?帥沒有什麼錯,虛僞就不對。有心道歉,便跟我對飲一壇。”綠衣少女邊說邊抓起了酒壇,擡頭仰脖,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個壇底朝天。
鸠南頭一次遇到性格如此豪橫的女子,這種不容分說的霸道跟榮霞的溫婉文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把向來處變不驚從容淡定的他一下子給整不會了。人家酒都喝完了,自己豈能不飲?況乎自己堂堂七尺男兒,總不能委屈了一個小女子。心念及此,他當即跟店主要了一壇同樣的酒,也和她一樣一口氣喝到見底。
這時候,就見綠衣女子從錦囊中掏出一個金錠扔給店主,說聲“不用找了”,便搖搖晃晃出了茶館,爬上寶駿,踏月而去。
“姑娘,你走錯方向啦!這麼晚了,難道你還要上山嗎?”店主手攥着能買下他整個茶館的金錠,追出門去喊道。
但是綠衣姑娘已經走遠。店主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夜間上山,一個姑娘家,喝了這麼多酒,要是遇到毒蟲猛獸,那就麻煩了。”
“店家,我今晚不在這裡住了。”這個時候,鸠南已經收拾好了随身物品下來,一臉着急地對店主道:“那姑娘是往山上去了吧?”
“嗯。”店主是個善人,知道他是要去找綠衣姑娘。自己收她一個金錠的酒菜錢,心裡不安,便對鸠南道:“公子,那姑娘給我太多錢了,受之有愧。您的房錢我退給你吧,反正你都沒住。”
鸠南說了聲“不用退”,出門騎馬,沿着上山的路線去追綠衣少女。
店主心裡默誦着平安,一直望着鸠南的背影在夜色中消失,才關上店門,打烊睡覺。遺憾的是他口中佩羨的箫帥從住進他的茶館直至離開,他都沒有機會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