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有絕色美女,莫相大師勁就來了,拍着胸脯道:“我甯願丢了上頭,也不會虧了下頭。甭管它有牙沒牙,粗口文眼,一洞不漏。”
賈臨風盛贊道: “見縫插針,無孔不入。大師至情至性,果然英雄本色,可敬可佩!既如此,待你身體康複,我即予引薦。”
“莫相大師”眉開眼笑道:“一言為定!”
賈臨風正兒八經道:“一言為定。”
且說蘇姓富紳住在“和詳客棧”,因受了驚吓又屢戴綠帽,身心并挫,一病不起。
他自忖大限将至,不想客死他鄉,叫車夫趕緊将他拉回“浮雲嶺”附近的老家,不久辭世。
粟蘊與蘇姓富紳同車馳離高廈。分别後她單獨回到了“濟世庵”。
見師父負傷卧床,她問了緣由,才知是自己給師父惹了禍來。
粟蘊心懷愧疚,但不敢說明,隻是無微不至地照顧師父,以獲得内心的安甯。
“何苦神姑”見她平日懶懶散散,生活不大着調,卻在關健時刻懂得關心體貼。隻道是患難見真情,心中頗覺安慰。
沒多久,蘇姓富紳過世的消息,傳入粟蘊耳中,讓她傷感了好一陣子。
舊相好沒了,韓含又是根病秧,她也不敢真的去找“莫相大師”,隻好暫時捺住春心,老老實實的陪着師父誦經練武。
又說韓含早早從“浪蕩山”下來,邊走邊打聽,不日來到玉峰山“水雲閣”。
一樣的遠峰,一樣的幽澗,一樣的雲崖,一樣的天途。
雖說樹更高了,藤更長了,草更盛了,花更繁了,但這隻是季節的時裝。
而山是大地的骨骼,水是泥土的血脈。
“玉峰山”的地形沒變,“水雲閣”的環境沒變,發生在這裡的故事沒變,寄托在這裡的情懷沒變。
可事過境遷,物是人非,在這片熟悉的土地上,卻看不到熟悉的身影,聽不到熟悉的聲音,施西和韓羞到底在哪啊?
韓含漫無目的的四處尋找,渴望能發現她們的蹤迹,不知不覺地,他走進了“笨谷”。
遠遠望見連接玉峰懸崖壁洞的天梯,韓含明白,霍飄已把玉峰中的石窟建成據點了。
現在他體内沒有了“春果”之毒,頭腦當然清醒。
他心裡清楚,霍飄是要讓他骨肉分離,以此報殺兄之仇。
霍飄肯定不會放過他們一家三口,這一點韓含心裡有底。她的能力和心機,他心裡也有底。
估計硬闖玉峰山石窟,肯定找不到便宜。韓含決定暫時隐蔽起來,等天夜再摸進去。探明究竟,再作計較。
時值季春,花繁葉茂,韓含貓腰鑽進了一片人高的柔草之中。
他就地躺下,等待時機,時間一長,便睡着了。
卻說這“笨谷”之所以稱作“笨谷”,是因為谷中生長着一種鮮為人知的毒草,名曰“抑知草”。
所謂“抑知”,乃“抑智”之意,即是說這種草裡的毒素,會使人喪失智慧。
緻于是碰不得還是聞不得或是吃不得,沒人曉得。
據傳此草形狀普通,但百年始開一次花。其花如白雪,即開即謝,有如昙花一現。
人一倒黴,喝開水都會塞牙。韓含躺草中一直睡到傍晚。
迷迷糊糊醒來時,天都快黑了,可他身邊卻是雪花朵朵,一片銀白。
都快入夏了,怎麼可能下雪呢?真的好神奇啊!
他伸手一摸,清清涼涼的,就想起初來“玉峰山”時,于第一個冬天裡跟施西在“水雲閣”門口打雪仗的情景。
他陶醉在美好的回憶中,不知不覺就将手上的“雪”塞進了嘴。頓覺入口即化,清涼無比。
本來就渴的他忍不住又去抓,卻已雪化無痕。
不用說,韓含吃到的“雪”,正是“抑知草”開的花。
百年一度,湊巧被他遇上,運氣就這麼背!
韓含再次從草叢中站起來時,已是神情呆滞,兩眼無神。他完全忘掉了進石窟找人的事,也沒了方向感。
他毫無意識地走出草叢,走出“笨谷”,走出“玉峰山”。
結果走了一整夜,次日早晨,他走進了與南丘“信良郡”毗鄰的、“無名山”下的“無名街”。
這裡是“無名府”的管轄區域,屬烏斯的邊疆。
“無名街”聽起來好大氣,實則是“無名山”下一鄉村自由交易市場。場地範圍比較大,地面卻高低不平。
除了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被固定為交易日外,其他規矩基本沒有。
沒有鋪面,也沒有劃分攤位。約定俗成的規矩,就是先來的先占位。貨品種類不論,多少不限,沒貨不得占地盤。無論晴雨,雨具自備,交易日不存在休市。
豬牛驢馬等大型牲口類,亦于同期上市。但與普通貨物分開了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