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看不見路,被推着跌跌撞撞走在前面。直到後面的人喝住她。
小頭目叫聲“盟主”。一個女人“嗯”了一聲。徐晚大喝:“你不是楊,你是誰?”
“果然瞞不過你。”
頭套被拽下,江蕪笑吟吟看她:“見過明府。”
“哦,不對,現在應該叫徐女士了。”
盼山映海兩人應該被帶到别處。徐晚盯着小頭目。女人不滿看着江蕪道:“忘記說明,我來自特别行動組,為抓捕徐晚嫌犯而來。”
“特别行動組……皇室……這是你設的局……你早就猜到我要和星際海盜在躍遷點附近見面……你早就猜到我一定會躲在你的飛船上離開……”
徐晚頹然仰首:“所以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當然是帶你回帝都受審。”回答的是方蕾,“畢竟你曾是邊境星主官。”
“回帝都受審?”徐晚諷刺地笑,“帝都人又要審我嗎?”
“又要?”
方蕾敏銳抓到重點。
江蕪還是笑,但是怎麼看怎麼帶着苦意:“你是要說你的背叛,你勾結星際海盜,你要殺我和,和裴同學,是能和……”
她說不下去。方蕾接話:“你認為你能和江未主官相提并論?”
“哈,或許。”
徐晚看來疲憊不堪:“成王敗寇。我們都是寇。”
“不過……”
她難受地彎腰。幾人正要找醫生,她弓身對着江蕪撲上去,手上的布條松開掉在地上。
“江博士!”
徐晚敏捷的不像話。方蕾條件反射扯着江蕪往後退,擡腿揮拳迎向徐晚。
兩個人飛速拆了幾招。徐晚看出她行動之間有某種凝滞,頓時明白方蕾之前傷在腿上。
兩人都有點身手,打起來動作奇快。
特别行動組幾個假裝星際海盜的袖手旁觀。其他人看着方蕾落了下風想幫忙,但是也沒辦法貿然加入。
小警察舉起了槍試圖瞄準。
“不能開槍!”
飛船内空間小,人密集,開槍誤傷幾率大。
江蕪連退幾步,感覺絆到什麼東西差點摔倒。忙中回頭一看是從床上探出來的手:剛才被她們放在醫療床上的裴季涯猛吸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
“裴……”
江蕪壓低身子:“還好嗎?”
“又是……這裡嗎?”
裴季涯嘴唇嗫嚅。江蕪沒聽清,湊過去聽她說話。
冰涼手指輕點她的臉頰。江蕪不自在,卻沒有移開臉。
裴季涯虛弱睜眼,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撐着身子從另一側翻下床。江蕪秒懂,貓腰鑽進去,兩個人狗狗祟祟躲在床下面。
床下空間狹小,她們倆身高又都在水平線之上。裴季涯小心調整,膝蓋和腿側還是無法控制地互相蹭磨。裴季涯隻感覺膝蓋接觸的地方燙的發疼。氛圍一時有點尴尬。
“咳。”感覺身體基本可以控制,裴季涯側首淺咳,啞着嗓子道,“學姐,我來幫一下方警官。”
“好。”江蕪沒明白她要做什麼,“我需要做什麼?”
“學姐隻需要保護好自己就好。”
裴季涯請她往後退,然後兩肩扛着床腿就要沖。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被铐了腳鐐,踉跄了好幾步才調整過來步伐,小步小步快速挪動。
那邊兩人已經快分出勝負。方蕾感覺自己腿快讓徐晚踢斷,嘴裡全是血腥味。眼看徐晚已經鎖住了她的脖子。
一張床立着加入戰局,橫沖直撞平等沖倒每一個人,然後迎頭壓在糾纏的兩人身上。
“啊!”
徐晚被床闆敲了一下腦殼,腦子嗡嗡的,堅持死死掐着方蕾的脖子。
裴季涯壓在床上,長手探下去狠狠按她手上的麻筋。徐晚手臂酸疼,像一隻暴怒鬥牛向上猛沖。
裴季涯體重太輕壓不住。旁邊衆人立馬反應過來,蜂擁而上死死壓着不讓徐晚起身。
最下層的方蕾被壓的直翻白眼:我恨!
徐晚隻好放手,兩手扛着床闆努力往上挺舉。方蕾頂她肘窩拍她腺體使勁給她搗亂。被徐晚抽空一肘怼暈 。
徐晚剛努力有了一點喘息的空間,就看見一隻手借着這個空隙伸進來拉方蕾。
一下沒拉動,立馬又有幾隻手幫助用力。她眼睜睜看着方蕾就這麼被拉出去,隻剩下自己苦苦支撐。
努力半天白費力氣的徐晚:我恨!
江蕪快速查看方蕾情況。那邊圍攻已緻尾聲。
衆人分工按着她的四肢。小警察從徐晚口袋裡摸出鑰匙給裴季涯開鎖。
她跪坐着小小一個。江蕪視角下的毛栗子就地取材,用自己的腳鐐纏着徐晚鎖起來,壓着她的背把手腕卡在中間鍊條裡才終于放下心。
被綁成蝦子的徐晚粗喘着:“我輸了。”
“我們勝之不武。”裴季涯額頭上全是汗,“你很厲害。”
徐晚笑容朗闊:“輸了就是輸了”
“古地球時期有句話我很喜歡。叫,君子死不免冠。”
徐晚笑容越來越大,甚至笑出了眼淚:“我一直想做君子,最後還是做了小人。我想站着死,最後還是這樣。”
“我知明府有淩雲志。”
裴季涯坐在她旁邊:“所以疑惑。”
“這個啊,也沒什麼。”
徐晚終于願意回答:“隻不過是恨。”
“恨?”
徐晚:“全邊境星的孤兒都姓江,我之前也是。”
裴季涯心念一動,看向江蕪。江蕪垂眼立着,沒有笑。
“但是出事的時候我不能姓江。我是徐家的私生女。”
“她們有錢有勢。”
“故事就是這樣。”
她沒頭沒尾說了這些。其他人雲山霧繞的。裴季涯還想繼續問,自稱是來自特别行動組的幾人出示證件,表示要接手徐晚。
小警察嘟囔:“剛才不幫忙,現在來搶功勞。”
年長的同事勸她:“好了好了,少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