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底部的儲存艙内黑漆漆的。儲存倉外的光亮着,從門上的小窗口斜斜打進裡面。光線之外的黑暗裡,女人躲在貨架後面,兜帽遮臉,握着槍沉默坐着。
她腳邊躺着個被黑色布條蒙着眼睛塞着嘴的人。那人被套了一件麻袋一樣的衣服,雙手捆在背後,白皙細瘦腳踝被特質鐐铐束着,安安靜靜也不掙紮。
腳步聲。有人打開門。女人憑感覺撲上去,把來人狠狠摁倒。
“我!是我!”
未出現在歡送現場的苗老闆痛呼:“下手這麼狠?”
“……抱歉。”
女人松開她,确認沒人跟蹤之後關上了門。苗老闆甩胳膊:“這屋監控确定破壞了?快到躍遷點了,你确定有人會來接你?”
“應該會。”
兜帽摘下,赫然是多方通緝的徐晚。徐晚倚靠在牆邊。看似閑散,手卻時刻扣着扳機。
苗老闆一屁股坐下:“我不會是瘋了吧?我現在應該是送完我們家小兔崽子回去開門賺錢,而不是而在這跟你幹掉腦袋的事。”
“……抱歉。”
苗老闆氣不打一處來:“你到底為啥啊?”
所有人都在問她為什麼。
徐晚保持了一以貫之的不配合,抿唇深深深深看她一眼。苗老闆覺得有戲,正要繼續問,就見徐晚還算緩和的神情倏然緊繃。
苗老闆不明所以:“怎麼……”
徐晚一把拎起地上的人把槍抵到她的下巴上,轉頭狠狠把毫無防備的苗老闆踹到貨架上。
她腿出了名的有力氣。苗老闆撞翻了幾個裝罐頭的貨架,憑借肌肉反應在地上滾兩圈卸了點力,還是感覺自己變成了折疊屏,整個人快從腰斷開。
“我……去……”
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在疼,躺在罐頭裡動彈不得。
“徐晚你……恩将仇報……你不得……哎呦!”
她眼前直冒金星。徐晚沒理她,隻是死死抓着手上的人:“出來!”
“不管是誰,出來!”
安靜。除了苗老闆的呻吟之外沒有别的聲音。徐晚大怒:“不出來我就殺了她!”
她手裡的人身量不低,卻被她像麻袋一樣拎來拎去。徐晚半蹲着往前,走廊拐角處躲着兩個瑟瑟發抖的人。
剛分化不久的alpha氣的發抖,瞪着血紅的眼睛看着她,beta小姑娘緊緊抱着她的腰不讓她沖動。
是盼山和映海。
“你為什麼要害我媽媽?”
小alpha已經快要控制不住信息素:“她們說得沒錯!你就是一頭惡狼,你就是一條毒蛇!沒有人會對你好,因為對你好的都被你害死了!”
盼山親眼看見徐晚臉頰肌肉抽了幾下,試圖讓映海閉嘴不要激怒徐晚。
映海盛怒之下甩開盼山的手,從她懷裡跳起來指着徐晚鼻子罵。徐晚隻是按着她的肩膀一拉一錯就把她的肩膀卸下來。
“啊……你以為暴力能解決問題?你這個……”
映海疼得汗從額頭上大顆大顆落下。盼山沖上去撞她。徐晚捏着盼山後頸微微用力,女孩頭暈眼花摔倒在地。
映海不停輸出。徐晚喉頭上下動了動,開口竟然帶一點笑:“說得好,繼續。”
映海揮着能動的拳頭錘她:“你這個寡廉鮮恥的無恥之徒!你不得好死!”
徐晚任她罵,一腳把她踢倒。再次查看沒有别人才用槍指指她倆示意進儲存艙:“好的,知道了。”
盼山拽着映海手腕制止她。映海恨恨閉嘴。兩個人被自己的衣服綁到了被徐晚拖來拖去的人的腳鐐上。
盼山低呼:“裴學姐?”
裴季涯露出的皮膚殊無血色,對她的呼喚毫無反應。有黑發落在她鼻前都沒有動,氣若遊絲。
映海立馬又要開罵。徐晚把她的嘴塞住。一眨眼人質又多了兩個。
盼山吓得嘴唇發白:“明府,你不能抓我們。我們剛才說是出來轉轉,一會兒江學姐會來找我們的!”
“找?”徐晚手下捆綁的動作加快,毫不在意,“你以為她不知道嗎?”
盼山面露遲疑:“……”
徐晚反而放下心來,把她也綁起來,柔聲道:“别怕盼山,等我安全離開,一定會放你走的。”
她和閻奚共事多年,幾乎是看着盼山長大的。盼山“唔唔”着表示反對。沒人管她。
徐晚探了探裴季涯的鼻息确定她還活着,像獵犬一樣蹲在裴季涯身邊。
倆小孩不停發出噪音。徐晚剛開始還無聲威脅,後面連看都懶得看。苗老闆幾乎疼暈過去,嘴裡發出喃喃。
映海往她媽媽那邊蹭。盼山和她對視一起往前。她倆動作不小,帶着腳鐐擦過金屬罐子跟着她們移動。
“别動!”
徐晚低喝:“小心我開槍。”
映海用頭撞她:“嗚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