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想問的嗎。”她背過身垂下眸子檢查地面，臉色沉的吓人。

“呃。”壞了，對不起啊伊路裡前輩，我好像又坑了你……

咽了口唾沫，亞利瑟摸着下巴，倒是真的有不少疑問。

要不直接問問隊長，有幾個神？

不不不，這也太奇怪了，哪有莎維亞人不知道自己的神靈啊。

“咳，隊長，您剛剛說神，我們天賦者與神還有關系嗎？”比如神眷者之類的？

“沒有。”卡慕蹲下身子，用手指尖蹭了蹭地闆。

——地闆上并沒有太多的灰塵，指尖上的髒物更多的或許來自客人們鞋底的泥土。

它們之中并未含有污染。

直起身，卡慕回眸繼續解釋着。

“天賦者是在第三紀元末期出現的。吾神陷入沉睡，污染第一次出現在凡斯格倫亞。”

“……第三紀元？”亞利瑟小心翼翼的試探着。

從木屋剛出來的，被貝利亞伯爵當做人牲的小孩子能有什麼曆史常識呢？

“伊索納主教大人連這個也沒給你介紹過？”卡慕長舒一口氣，拳頭莫名又硬了起來。

“呃，伊索納主教大人倒是讓我換個圖書館，不過我已經看過《莎維亞史書》了。”目光偏移，亞利瑟在心底畫了個圓圈。

……也對不起你了，伊索納主教！

“算了，你知道釀酒的地方在哪裡嗎？”卡慕面無表情。

亞利瑟環視四周，指了指酒保守候的吧台後面，有一道小木門。

“可能在那裡？我們要不要先進去看看。”

矮着身子縮進吧台裡，亞利瑟回眸，看着隊長摁在木桌上，單手就是一個标準的後空翻。

“走吧。”拍了拍手，卡慕跨在亞利瑟身前推開門。

門内是一間狹小的休息室，有人明顯居住過的樣子。

“喬的房間？”卡慕扇了扇空氣，一股子酒臭味。

“看樣子是的。”視線掃過挨擠放着的木床、小木桌和一個小燭台，亞利瑟跟着皺起眉。

這裡也沒有黑氣，沒有污染的痕迹，更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雜物在床上堆積着，一些衣服，酒瓶還有幾本市面上流行的、專門描寫童話故事的書摻在一起，看的亞利瑟唇角抽搐。

知人知面不知心，喬先生啊，沒想到您還挺有童心的。

“啧。”輕咂一聲，卡慕小心翼翼的合上木門。

“你知道我們現在處于哪個紀元嗎？”她回過身子翻出吧台，蓦然開口道。

這麼突然的嗎？亞利瑟一愣。

按照卡慕隊長所說，神在第三紀元沉睡……那就是四，還是五？算了直接蒙吧。

“第四紀元。”他低聲回答道。

“沒錯。卡洛托斯大陸目前隻經曆了三個紀元，莎維亞就是在吾神的庇佑下誕生。”卡慕颔首，目視着亞利瑟以一種狼狽的形态離開吧台。

“你所看到的《莎維亞史書》……那裡面記載的隻是明面上的。還有一本叫做，《卡洛托斯傳》。上面記載着前三個紀元，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半和諧一個半戰争。”卡慕說着，掉頭向對角線的酒館後門走去。

亞利瑟了然的點點頭。

我懂，神戰嘛，瓜分權柄什麼的……他眸光一轉，莫名想到了圖書館那個小男孩，威爾斯所說的“黑時代”。

“那隊長，黑時代是什麼？”

“簡單來說，那就是第三紀元的一個縮寫。”卡慕回答着，又清了清嗓子。

“那神戰是什麼——”

卡慕擺了擺手。

“好了，小亞利瑟。我可不是你的曆史老師，還有……什麼神戰，你要記住，在莎維亞的國土上，我們永遠隻擁有唯一的神，且不可喚其名。”

跨過倒的歪歪扭扭的凳子，她拉開後門對着陽光眯起眼睛，随後轉過頭對着亞利瑟繼續道。

“在我們面前倒是無所謂，你要知道，外面那群觀星的瘋子可是一直在盯着我們這群【沾染污穢的東西】。”嗤笑着，卡慕擡手整理自己的發絲。

“他們一直都很想找機會研究我們——你真該好好看看曆史書了，等這次事件解決後，我會讓伊路裡盯着，不，是讓他和你一起看書。”

“閑聊時間夠多了。”她說着，伸了個懶腰。

略過她的背影，亞利瑟看見酒館後院的空氣裡夾雜着不少頭發絲大小的黑氣。

它們穿透陽光，像是飄帶一樣飛舞着，勾搭着每一位偶然來到這裡的旅客。

“很久沒碰到這種小鎮裡的臨時任務了，上一個還是在修道院。小亞利瑟。”她回過頭，在胸前畫了個圓圈。

“願神的光輝永照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