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徹無聊,随意拿起一根藥材,随意瞧瞧,也看不出名堂。剛要随手扔在桌上,卻見旁邊伸出一雙細白的手。
李舒笑意盈盈,道:“給我吧,大人。”
上徹放到他手上,聽見李舒說:“此藥乃是月敗草,性寒涼,用于止血,比較難得,大人可要小心些。”
上徹對貌美的人總是寬容些,也沒了先前的脾氣,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安安靜靜地呆着,也不再亂摸亂碰。
……
夜涼如水,一條令人震驚的消息傳遍大營,那便是俞将軍帶回那北齊太子寵愛的側君,要用他換将軍回來,一時舉營歡慶,低迷的士氣一散而淨。
這卻叫鐘承晏及其手下惴惴不安,心急如焚。
鐘承晏雖心機深沉,但自私自利慣了,不要說将自己置于險境了,就說多往自己身上劃道疤,那金尊玉貴的皮肉也受不得。
考慮再三,鐘承晏決定派親信去刺殺那憑空冒出來的北齊太子側君。自己則帶着人借口巡防之名,逃出大營,伏于山後,若是那側君死了,便再好不過,若是沒死,那他就一路往西,投奔早已反叛的涼州。
許久,也不再人來,鐘承晏汕裡發慌,莫不是失敗了?
那他……非走不可。
可若成功了,鐘離淮再也回不來,定北軍必敗,屆時,那接頭的人可說了,北齊勝利之時,便是他加官進爵之時。可此時,郦水難渡,投奔也無門。若是等他們過來,自己的前途指日可待。可……等不到,也隻有跑了。
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失望一圈一圈裹挾着他的心髒,終于,他站起身,不甘地開口:“走吧。”總有一天,他還會回來的。
剛轉身,卻見面前烏泱泱的一群人,将他們包圍起來。
吳哲拔出劍,指着鐘承晏,譏笑一聲,“鐘校尉,這是想去哪兒?莫不是……上趕着認野爹。”
鐘承晏握緊手中長槍,隻覺天要亡他,硬擠出笑來,“吳參将說什麼呢?承晏聽得不是很懂,我爹隻有一個,又談何野爹?”
文彥上前,持着劍,笑意不達眼底,“那可不一定,可能你娘偷了人,生的兒子也朝三暮四。”指桑罵槐的好手。
“你胡說,我娘乃伯夫人,怎能容你們這樣羞辱。”
鐘承晏惡狠狠的模樣,倒令他人反而暢快了些。
文彥繼續道:“也是,便不折辱被貶為庶人的伯夫人了,那你見異思遷的污槽性子是随誰呢?”
吳哲:“别跟他廢話,捉他再說。”
文彥安撫他,“稍安勿躁。”轉而朝跟随鐘承晏的人道:“我和你們為什麼跟着鐘承晏,左不過是為保命,現在投降,可以從輕發落,不然,就地格殺。”
這些人一聽,兵器一扔,蹲在地上不動了。
鐘承晏冷冷着他們一眼,握槍的手都在抖,他明白,敗局已定,但憑他做的事,下場好不到哪兒去。
于是,拔腿就跑,向林中竄去。
跑了一會兒,卻發現沒人追上來,放慢步子,往前走去,眼中出現一堵人牆,林偉澤站在前頭,“等你好久了。”
鐘承晏轉身就跑,沒跑兩步,便瞧見了吳哲。前後兩頭被包圍,無路可逃。
文彥:“來人,将他給我綁了,帶回去。”
……
太子帳中。
“殿下,側君找到了,隻是……在定北軍大營,他們要求,用鐘離淮換,才肯放人。”抱傷答得小心翼翼。
丘林霁用帕子細細擦着一塊碧玉,青如藍靛,狀若飛蟬,雕工盡顯巧思,定是用了不少心思。聽到抱傷話的一瞬,飛蟬掉在桌上,響聲清脆。
“換,怎麼能不換?”
抱傷:“殿下,那可是定北軍主帥,此舉怕是放虎歸山。”
丘林霁不屑道:“孤能抓他第一次,也能他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