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鐘離淮起得很早,天色将亮未亮,抓起戟操練一番,洗漱後跑上小鎮,在充滿煙火氣的街道,陸陸續續買了些早食,不少人認得他,給他塞了不少東西,笑呵呵地同鐘離淮唠了幾句。
鐘離淮走到家門口時,發現他早上出門時關好的門,竟然大大敞開,生怕又出什麼意外,三步兩步跑進院子。裡頭站着一個高瘦的少年,急躁地踱步,聽見腳步聲,下意識擡頭,眼裡的焦躁消失不見,隐隐帶着挑釁的光芒。
“你怎麼在這裡?”鐘離淮語氣算不上好,甚至隐隐有一些怒氣。
上徹脾氣算不上好,聽到鐘離淮不悅的語氣,心中冷哼,道:“當然是和你打一架。”一定要赢過你才行。
說罷,便揚起手中的長棍,步子也向前邁了一步。
鐘離淮看得額角青筋直跳,臉都青了:“把你的腳挪開。”
上徹呆了一瞬,更加不服氣:“挪?我憑什麼要挪開?”
鐘離淮來這以後,還是頭次見這樣不識趣的人,一腳踢過去,上徹捂着腿,後退幾步,惡狠狠道:“你偷襲,我還沒說開始,你怎麼能開始?”
“你踩到我的菜了。”
上徹看了眼他踩得軟塌塌的菜苗,心下尴尬,嘴上卻是不服氣:“就這爛菜,能值多少錢,大不了,我賠給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從褲子上縫的口袋摸了摸,掏出一塊銀子,扔給了鐘離淮。
鐘離淮接得挺準,将銀子放入了荷包,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理解了地主家的傻兒子這一形容詞。
上徹被他盯着,渾身上下都有點不對勁,摸不準鐘離淮到底想什麼,道:“現在,可以比了嗎?”
“我從未答應與你比試。”
“你!不識好歹。”上徹又被他給氣着了,不行,他一定要戰勝鐘離淮,成為沣族第一勇士,迎娶繡紗,他志在必得,必須要想個辦法,讓他接受挑戰。看他愛錢的窮酸樣,用錢引繡一定可以,道:“我給你錢。”
“可以,但,你得幫我把後院的草拔了,把場子清出來。”鐘離淮淡淡道。今早頭次練戟,發現後院的草有點礙眼,正好有個送上門的,不用白不用。
上徹頓時炸了:“你把我當什麼了?你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爹是誰嗎?”
“如果不願意,那就請回吧。”
上徹吸了口氣:“去就去!”氣沖沖地去了後院,對着雜草發脾氣。
鐘離淮歎了口氣,去廚房将新買的早食裝碟裝碗。移到堂屋時,蘇昀才從屋裡鼠裡鼠氣地出來,緩緩坐到闆凳上。這才寬心,忍不住問鐘離淮:“夫君,你認識剛剛那個人嗎?”
“見過兩面,他吓到你了嗎?”
蘇昀小雞啄米似地點頭,道:“我今天就是被他吵醒的,他在屋外大吼大叫,一直叫你名字,我又不認識他,生怕他是尋仇的,吓死我了,幸虧當時我反應快,把門給拴上了。”蘇昀不喜歡上徹,他一點都不尊重夫君。
鐘離淮覺着他那一腳踢輕了。安慰蘇昀幾句,這才吃早飯。蘇昀扭開竹筒,裡頭還冒着熱氣,不知道是什麼湯,聞着還挺香,怕燙着嘴,蘇昀吹了好久,試探地抿一口,酸酸甜甜的口味,有點像果子。
“夫君,你這是在哪兒買的?好好喝。”
“一家賣餅的攤上買的,你喜歡的話,我明日再給你買。”
蘇昀笑着點頭,咬了一口肉餅,濃香鮮美。心情正是滿足之時,隐隐有吼叫聲,吓得蘇昀的心縮縮。鐘離淮皺眉,這上徹真讓人不省心,拔個草還不安生。
飯後,鐘離淮強帶着蘇昀沿院中留出的小道散步。蘇昀懷孕後,月份越大,身體負擔也不斷加大,兩圈下來,蘇昀就恢恢地不動了,懶懶躺在搖椅上,昏昏欲睡。鐘離淮歎氣,給他輸異能,加強體質。
蘇昀眯上眼,下一刻都快睡着之際,被一聲氣急敗壞的聲音吵醒:“姓鐘的,本少爺給你拔好了,快來比武。”
鐘離淮收回放在蘇昀肚子上的手,淡淡點頭。這下蘇昀也不困了,一幅急着要看的樣子,搬起凳子就往後院走,步子都比往常快了不少。
蘇昀眼都不眨地盯着,一人持戟,一人握棍。
一番撕打下來,上徹被打倒在地。
但他并不服氣:“再來!”
半個時辰後,上徹背部着地,但掙紮着起來了:“再來!”
然後,他被戟尖挑進了馬棚,馬被吓得嘶哈幾聲,掙紮着亂跳,上徹怕被踩着,連滾帶爬着跑出了馬棚。
“再來!一定是我剛才拔草太累了,這次,我一定會打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