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淮騎在馬上與镡松并行,拽着缰繩,道:“前面就是夾鋒道了。”
“嗯。”又揚聲朝後面喊道:“大家都小心點。”
夾鋒道是由兩座傾斜的山鋒上頭相碰,底部留出一個窄長通道的險要地勢,這樣的地形滋生了一窩土匪,殺燒搶掠,無惡不作。
來時沒遇到,就怕這回程被抓了去。
通了這窄地,镡松緊繃的心才稍稍放了下去。
地面微微震動,教镡松又緊了心,下意識朝聲音最大的地方望過去,隻見山兩邊滾下來圓鼓鼓的石頭,一塊石頭有三四個大西瓜的體量,借速度的力,不難想象砸在人身上該有多大的傷害。
“大家往後退。”镡松呵斥一聲,接着調轉馬頭,往後面跑
衆人從馬車上跳下來,往夾鋒道跑。
鐘離淮拽着缰繩将馬轉了頭,往後面退。
山石碰撞,将馬車上套的馬砸倒在地,還有一些馬受了驚,奮力往前跑,卻被前頭蹦出來的山匪扯住缰繩,停下來。
“将這些東西全給我帶回去。”為首的人肥頭大耳,頭油得發光,一把大胡着遮住大半個臉,露出的眼神倒是兇恨。
“是,大哥。”餘下的一旁山匪揮着刀,勢在必行。
镡松看着蹦出來的匪,心裡還算沉着,沉聲道:“兄弟們,給我上,将镖給我留住了。”
衆人抄起刀劍,熟練地沖了上去,鐘離淮縱身下馬,握着戟也跟了上去,有湊上來的土匪,揮着戟全給插了。鐘離淮在末世,拿槍打過喪屍,卻從未殺過人血,這還是頭次。但這批土匪的确是死不足惜,他們眼裡并沒有懼意,全是噬血的殺意,手裡的鮮血并不在少數。
那領頭的匪頭子雖肥壯,但力氣甚大,拿着刀砍人像切瓜似的,手段毒辣。镡松對上,也沒讨得好處,臂上被劃出了好些刀傷。鐘離淮揮戟将前面的土匪打出好遠,從反面刺那土匪頭子,卻被他閃身躲過,他眼裡是掩不住的殺意,揮動他手裡的大刀砍向鐘離淮的長戟,長戟劇烈震動,震得鐘離淮的手發麻。
鐘離淮旋戟斜劈過去,直抵那土匪頭子喉部,隻見他雙刀一抵,使出大力甩開長戟,眼晴瞪大,有些駭人。這土匪頭子本就刀法激進,如今過了兩招,全用來階守,自是不開,心裡已經盤算着怎樣奪回主導權。
眼珠微動,他騰出手,抄起巨石就砸往鐘離淮身上一砸,鐘離淮下意識拿長戟擋,被震出老遠。镡松見勢不妙,縱身一躍,雙手握着闊刀,直往那土匪頭子身上砍,那土匪頭子力大無窮,右手握力,橫劈過去,正對上镡松的闊刀,将他震開了五米開外。
鐘離淮長戟劃地,才停住後退的步伐,緩過氣,畜步往那土匪頭子沖去,長戟左刺,被他躲開,戟身一轉,雙月戟的彎月刃橫過去,直抵他的脖頸,他下意織拿刀擋住彎月刃,鐘離淮力氣,将刃往他脖上壓,但他非但不怕,反而日含蔑視,單手用力,用力将鐘離淮逼得後退好幾步。
鐘離淮額上出了冷汗,心頭發緊,隻覺此人力氣甚大,像個皮球似的,無論自己出什麼招,他都會彈開。
那土匪頭子見鐘離淮氣息微亂,隻覺抓到了時機,拿刀就削向了鐘離淮,鐘離淮屏住了呼吸,拿戟就擋。土匪頭子瞅準時機,刀使得很快,落起來沒完沒了,縱使鐘離淮拼了全力去擋,身上也被劃了幾刀,刺疼火辣。
镡松情急之下解了鐵鍊,甩向土匪頭子,纏住他的小腿,镡松用力一拽,卻是紋絲不動,鐘離淮也隻歎,此人下盤怎的這樣穩。镡松另想一計,趁鐘離淮與他纏鬥之際,轉圈将他的下肢纏住,令他動彈不得。
土匪頭子生氣得厲害,拿刀就砍鐵鍊。
鐘離淮就趁這個時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戟上彎月勾住他的脖子,将韓小轉半圈,那土匪頭子的脖子上便出現圓圓半圈的傷痕,深可見骨,一下就噴出了大股的血。
那土匪頭子呆了一瞬,似是不可置信,下意識地捂住噴血的傷口,卻怎麼也無濟于事,鮮紅滾燙的血溢出指縫,将衣服都濡濕了大半。
他嘴裡噴出血沫,想說什麼,卻生疼,話在嗓子裡消失,眼珠瞪得更大,轟然倒地,地面都有一瞬震動。
鐘離淮身體有一瞬發軟,心有餘悸,收回戟,插在地上,抱住它借它緩氣。土匪死傷不少,剩下的見頭兒被殺,聞風而逃。
镡松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才柱着闊刀站起來,叫手下收拾。
“少爺,兄弟們折了兩人,其餘受了輕傷,沒有什麼大礙。還有……”
“還有什麼?”
“那三個人,不見了。”
“貨怎麼樣?”
“貨都在,隻是有一箱封條已毀,鎖也被破壞了,裡面……全是石頭。”
“石頭?”镡松眉皺地越發緊,聲音尖了不少:“去!給我看看,剩餘幾箱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