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鐘離淮的衣角,輕輕扯了扯,軟聲道:“夫君,你想洗澡嗎?我給你去打些水?”
“不用,我自己去,你要麼?”
蘇昀欲言又止,他很想要,但…
鐘離淮見他不答,也沒再問。
出了門,又打了幾桶水,将廚房的水缸先打滿了。他想着,蘇昀推看起來不好,還是燒點溫水比較好。
竈上的一口鍋剛做過飯,他怕有油氣,于是就燒了另一口鍋,盛滿了水,等溫度差不多了,複又拿了剩下的水桶,多跑了幾趟,将水倒進了房裡的浴桶。
“去洗。”
“夫君不洗嗎?”他還以為是鐘離淮為他自己打的水,沒成想竟是給他的。
“午時洗過。”
說完就上了床,啧,沒有枕頭真不舒服,明天得整個枕頭。
蘇昀解開了他的小包袱,裡面有兩套換洗的衣服,皆是粗布所制,上面打了不少補丁。他身上的嫁衣還是當年他阿爹穿過的嫁衣,林雨可不會那麼好心,花錢給他買布。
還有兩件中衣,一套是常規的中衣中褲,料子是白色的麻布,另一件是一套中單,袖袍寬大,衣長及踝,還是上好的細布,柔軟舒适,這是他被父親打傷後所謂的補償,還剩下半匹細棉布在兩套衣服底下疊着。
蘇昀想着今日是洞房花燭夜,趁今日懷個孩子,好在這裡生活下去,人的一生就這樣,活着比什麼都強,生個孩子有個陪伴的人,也挺好的。
他拿了那件中單,起身就去洗浴了。
洗完,他穿了單衣就出去了。
繞過屏風,他本想着怎樣引誘鐘離淮,結果他掀了架子床的帳子,就發現他已經枕着胳膊睡了過去,蘇昀腮幫子鼓了鼓,到底是沒有做什麼,也躺到了床上休息,别說這緞子還真滑溜,怪不得有錢人都花錢買這樣的布。
鐘離淮半夜是被壓醒的,睜開眼就發現了胸膛上壓着一個腦袋,長發未束,全散在了他身上,手緊緊摟着他的腰,基本上蜷縮在他的懷中,睡得跟隻貓似的。
鐘離淮使了老大的力氣才把他推開,這才發現他隻穿了件單衣,那單衣兩側開叉,将一雙雪白修長的腿都露了出來,他現在嚴重懷疑這人裡面沒穿任何東西。
鐘離淮别開眼不看,都是男人。
明日得跟他分房睡,讓他睡到羅漢床上去,可家裡又隻有這一床被子,得再弄一套才是。
……
鐘離淮醒的時候,天将亮未亮。
他發現蘇昀又縮進了他的懷中,可能是沒有被子蓋,半夜裡受了涼,才扒着他。
鐘離淮将他慢慢推開,發現他臉都睡紅了,小口微微張着,睫毛長長,鐘離淮忍不住碰了碰,隻見他的羽睫輕輕顫了顫,似乎要睜開眼簾了。鐘離淮快速地收回了手,發現他又睡了過去,跟個小豬似的。
鐘離淮下了床,洗漱了一番。
他打算鍛煉鍛煉身體,原主的武藝必定要煉起來,一是那王忠肯定還會回來,二是他怕露出破綻,畢竟原主武藝高強。
先前原主時常練武,身體素質是不差的,但也喝酒喝了三年,小肚子都出來了。
鐘離淮到堂屋翻了翻,倒是翻到了一本頗為陳舊的書——《鐘家戟法》,裡面的招式殺氣凜凜,複雜多變,大概是原主父親所留。
他拿了這本書,然後拿了那把精心放置的鎏金戟,這戟隐隐散發着寒意,材質定是不凡,上面刻有雙月二字,想是這兵器的名字。
刃發着寒光,戟很重,起碼八十斤起步。
他拿着戟在竹林旁的空地上照貓畫虎地耍了一會兒,加上原主的底子,倒也像模像樣。
等日頭高了,他才進了院子,将戟随意插在地上。
到廚房的時候,發現蘇昀熱好了昨晚剩下不多的菌子雞湯,隻有兩半碗,裡面添了些野菜,那幾個小蛋也被煮了。蘇昀坐在條凳上趴着桌子,似乎在等他回家,聽到廚房門開的聲音,他好看的眸子都亮了。
“呀!夫君,你回來了。肯定餓了吧?快來吃飯吧。”蘇昀剝了三顆蛋放在了他對面的菌雞湯中。
鐘離淮心覺蘇昀真是懂事體貼,真是賺到了,留下他是多麼正确的一個決定啊!
于是坐在了蘇昀對面的條凳上,喝了起來。
鐘離淮剛喝完,就聽到門外有聲音傳來:“阿淮兄弟,快出來,我們來給你交租子了。”
念曹操曹操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