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薩可佳抿了下唇,她的手松開了他衣角,連忙牽上溫熱的手掌。
但是,撲了個空。
她伸出的那一刻,倏然頓住了,手指微微彎曲,逐漸捏成拳頭,頗受委屈的喊:“你可以不去,我又不會說你,把我推給别人就是你不對。”
認識曲易池并不是外人認為的早,那年她十九歲。
曲家老爺子大壽,宴請各界名流,她父親也邀請在其中,自然攜同妻女前去。當時她對赴宴這事沒少挑三揀四,何況第二天就出國留學,甯願約朋友出去玩,可最後她還是坐在宴席的桌前。
有個和她差不多年齡的男孩,正坐在她自己的兩點鐘方向,那張冰冷的臉龐先入眼。
臨走的時候,薩可佳路過後花園,無意間看見他和他父親大吵了一架,不像是備受寵愛的孩子,完全和她相反,隻不過又想叛逆期是沒有年齡限制的。
可是他本身特别的優秀,讓她念念不忘。
所以放棄了出國留學,重回到原本錄取的國内大學,正因為和他的大學距離——
隻是相隔600公裡。
薩可佳握緊的拳頭有點發麻,擡眼看他:“不陪我去沒問題,那你送我回家。”
昏黃的路燈旁,曲易池側臉的輪廓被光影切割分明,冷得像冰,瞳孔深沉不見底色,直直地望着她。半晌後,他擡手,朝她手掌張開,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手機。”
薩可佳疑惑,但還是照做,将手機放在他掌心上。
曲易池皺了下眉,不是正面朝他,他單手把手機甩轉起來,一下子滑開屏幕,沒有設置密碼。這讓薩可佳更好奇他要做什麼,就看見他摁了兩下,便把手機放到耳邊。
“嘟嘟嘟”細微的聲音外露。
那頭接通了,他啟唇:“叔,給你發了地址,你家小姐正等着你來接她回去。”
薩可佳眼眸微微睜大了些。
是她家的司機。
有點不可置信,她張了張口,輕聲:“易池,你這是——”
話音未落。
曲易池遞還手機給她,但見她沒動,視線向下瞥一眼手機,示意她拿好。
“你不能送我嗎?如果要等我司機來,你也要浪費時間陪我等,這多麻煩啊。”
“不會。”
漠然的聲音回應,曲易池掀起眼皮,微微揚起嘴角,但絲毫沒有笑意:“薩可佳,在這個世界除了你的父母,沒有人會圍着你轉。”
轉身,直接走人了。
***
車門打開,一陣風。
蔣小花從後排竄出來,下了車,對她們揮揮手,可尤芷不動聲色的看着她,即便車子再次啟動,仍然回頭多看她幾眼。
這是個奇怪的現象。
她平時都是坐在中間右座,結束社交聚會後,竟然把米梨趕到前面坐,她自己跑到後排,占據了米梨的座位,一路上的車程都默不作聲,一直望着窗外。
肯定發生過什麼事情,偏偏她一點都沒有吭聲。
尤芷隻是透過車窗倒映的身影留意着,并沒有特意向她過問,知道她想要的。
此刻,接近晚上十點以後,住戶使用電梯次數不多。
空蕩蕩的電梯轎廂,蔣小花倚靠在角落裡,耷拉着腦袋。
當場被問是否抄襲,并非啞口無言,而是她沒有出聲,對于創作者這個話題是敏感,但又很正常。
錯的不是她,問題竟出現在她身上。
即便在場聽到這個問題的各位相信她的為人,但不可否認,那一道道齊刷刷的目光看向她時,是異常,是不露聲色的質疑。
一句“我沒有”說出來,不是什麼難事,然而真正相信的人又會有多少?
蔣小花慢吞吞走到門前,腦袋微垂,向前頂在門闆上,長籲了一口氣,閉上眼。不久後,她才轉身,整個人靠着門,就這樣望着空無一人亮着燈光的通道裡。
随後,她拿出手機,打開最近聯系人那欄,手指輕點。
視線掃過第一位的備注号碼,抿抿唇。
——“曲易池”
很快,那頭就接通了,蔣小花終于走進屋内,一邊和電話那頭說:“阿槿,你現在有空嗎?”
蔣小花個人獨奏會提上日程,整個團隊開始忙前忙後準備工作,以及官司開庭時間也在臨近,雖然她不會出庭,可外界輿論沒打算放過她,現在很少在網上發表言論,但不代表她沒看過那些不依不饒的謾罵。
連續刷過幾條博文,底下評論總會出現一個賬号,名為“我是人機”,回複博文評論都是帶着挑釁的态度,記得有一條這樣說:
【我是人機:天才少女是立人設,其實抄襲才是真理。】
像是很了解她似的,當然每一條評論點贊上萬。
“姐,你是不是彈錯音了?”
蔣小花擡眼,米梨從門口朝她走來,她揚了揚眉:“沒有,我換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