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玉汝說不出口,他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和你說不通!”氣話一說,鐘玉汝轉身就走。
歸青路跟上去:“法律上叔叔是你的撫養人,你害怕他,所以不敢聯系他,他也沒錢給你,找他就是給你自己找麻煩,所以你下意識不會去找叔叔要錢。阿姨是你媽媽,道德上她有撫養你的義務,但是阿姨不要你,你覺得自己是她的拖油瓶,你不想麻煩她。”
“你煩不煩!”
“是不是!”
鐘玉汝一股腦往前跑,被歸青路拽住:“我說的對不對。”
歸青路很冷靜,鐘玉汝心裡一股無名火往頭上冒:“是!對!你說的太對了!”
“打。”
“打什麼!?”
“打電話給叔叔,叔叔沒錢就打電話給阿姨,他們是你的父母,他們有撫養你到成年的義務。”
“你要讓我像乞丐一樣去求他們是不是!?”鐘玉汝眼白泛紅,“你沒爹沒媽,你活得有尊嚴,你靠自己的雙手養活了自己,我不是!”
“我有爹有媽,但像一個乞丐一樣向他們要錢,你是不是覺得心裡平衡了,看着我慘你舒坦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歸青路解釋,“我隻是不想你因為錢睡不好學不好,身體不好,耽誤自己前途,而且我說的沒錯,你有爹有媽,隻是個學生,為什麼不能向他們要錢,你向他們要錢有錯嗎?”
“我...”其實鐘玉汝說完剛才的話就後悔了,“我不想像要飯的一樣,你懂嗎?”
歸青路漆黑的瞳孔裡映着鐘玉汝垂頭喪氣的臉,他不明白鐘玉汝有爹有媽,盡管他們離婚了,但還是鐘玉汝的爸爸媽媽,他們就有義務撫養鐘玉汝。
“我幫你打。”
歸青路有鐘冰瑞和宋有瑜的電話。有鐘冰瑞的電話是為了給鐘冰瑞說明每個季度的房租和每個月的水電彙款到銀行卡的情況。
有宋有瑜的電話是為了掌握歸渺的消息。
“不用!”鐘玉汝搶手機,“我自己會打!”
“别動!”歸青路命令鐘玉汝,“聽話。”
鐘玉汝卸了力,頭轉過去:“随便你。”
歸青路打鐘冰瑞的電話沒打通,他打了宋有瑜的。
兩三聲之後宋有瑜接電話了,歸青路馬上說:“阿姨,鐘...”
“青路,我剛好要找你,你跟玉汝說,我要結婚了,明天給他送請柬。”
突然天空一聲霹靂,歸青路看着鐘玉汝,冷沉道:“阿姨,這件事你自己和他說。”
“...你,把電話給他。”
鐘玉汝:“媽。”
宋有瑜幾乎和鐘玉汝同時開口:“我要結婚了,明天給你送請柬。”說完就挂了。
“...媽?”
鐘玉汝呆呆地把手機還給歸青路,失魂落魄。
歸青路拉着他跑:“先回家,要下雨了。”
到了家,鐘玉汝連再見都沒和歸青路說,提着濕漉漉的書包上樓了。
鐘玉汝一開門,鐘冰瑞居然在!
鐘玉汝立刻把書包擋在胸前,又怕又強迫自己冷靜:“你回來做什麼!?”
從鐘冰瑞卧室出來一個女人,鐘冰瑞抽着煙,指着那個女人說:“以後她就是你媽了。”
鐘玉汝臉煞白,下意識跑下樓敲歸青路的門。
歸青路開門,看到白的可怕的鐘玉汝,他側身扶鐘玉汝進去,擔憂急道:“你怎麼了!?”
他們一路跑回來,雨一路追着他們,歸青路已經換了衣服,鐘玉汝還是那身,他冷得發抖,雙腿已經沒辦法動了。
鐘玉汝頭發的水滴在臉上,他緊緊抓住歸青路的手腕:“我沒家了...我沒家了歸青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