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玉汝躺在歸青路的床上，換完衣服，喝過李奶奶煮的湯之後，他已經冷靜下來了。

歸青路穿着黑色T恤和褲衩，他進來關上門：“書包我給你曬在火旁邊了，書攤在椅子上放着，不怎麼濕。”

“哦。”鐘玉汝坐起來：“好的，謝謝。”他有點兒愧疚地說，“不好意思，今天...”

“沒事。”歸青路躺上去，“給你向猴哥請假了，明天你就好好休息。”

“哦，謝謝。”

歸青路聞着鐘玉汝的氣息，今天的鐘玉汝格外脆弱。

歸青路像狼，盯着自己的獵物：“我知道你在撒謊。”

“嗯？”鐘玉汝看着他，“什麼？”

“每次你說你媽在家做飯等你的時候，我都知道，你在撒謊。”

鐘玉汝靜默，今天的刺激太大了，歸青路說的這個已經沒法讓他更激動了。

“行吧，”歸青路的視線太強了，鐘玉汝有點兒不習慣，他側過頭去，“挺可笑的是吧，為了制造自己有人愛的假象而撒謊，其實冷冰冰的，根本沒人愛我。”

“有。”

“嗯？”

“我愛你。”

鐘玉汝大腦空白地啊一聲：“什麼？”

歸青路靠近他：“有人愛你，我愛你。”

鐘玉汝第一眼去看了門，門剛才被歸青路鎖了，而且隔壁住着李奶奶，要是做什麼吵着李奶奶就不好了。

第二眼，鐘玉汝看了歸青路。

奇怪了，幽暗的環境，他竟然能把歸青路的臉看得那麼清楚。

特别是那雙漆黑、鎖定着他的眼睛。

“等會兒等會兒！”

歸青路停住了。

鐘玉汝問：“你不是直的嗎！？你跟我說你夢遺是夢見了人，夢見了...”

“啊...你沒說夢見的人的性别...”鐘玉汝奇怪地眉毛撇成八字眉，“...你的春夢對象不會是...我吧？”

歸青路嗯一聲，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都告白了。

鐘玉汝沒法一時從沒人愛他到有人愛他這兩個階段之間過渡，他躺下蒙住頭：“讓我理理。”

歸青路不給他反應時間：“其實你對我有感覺，你依賴我，不然為什麼每次我态度強硬地要求你做事的時候，你都會聽我的，你是信任我的。”

鐘玉汝翻開被子：“我那是信任你是我同學。”

“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歸青路注視鐘玉汝：“如果我那樣對言寸心說話，言寸心會是什麼反應？”

鐘玉汝想都沒想：“他肯定會瞅你一眼，要麼說憑什麼聽你的，要麼就是理都不理你。”

“那你呢？”歸青路反問，“你是什麼反應？”

“我...！”鐘玉汝想了想，他好像真的很...聽歸青路的話...

歸青路突然撐在鐘玉汝上方：“而且你到現在還沒發現一件事。”

鐘玉汝盯着歸青路的眼睛，像是沉進去了：“什麼？”

“你到現在都沒有反感我。”

鐘玉汝盯着歸青路的下嘴唇：“...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