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尊敬的太傅大人,您的到來令我倍感榮幸。衷心的贊美您,您的英姿令山巒為之震動,您的強大令衆神為之側目。讓我們舉起手中的酒杯,願杯中的美酒成為見證的橋梁,願迷人的夜色永不落幕。”
罷了,曹操歎了口氣。這難道是西方的傳統嗎?每個人見面都先要來上一段足夠聽的讓人昏昏欲睡的長詩,對于他這種幹練的人來講簡直是折磨,還不如把他扔到地獄裡呆兩天來的輕松,至少他還能趁此機會把地獄重新收拾改造下。
“許久不見,赫卡忒小姐。”曹操舉起酒杯,“請代我向偉大的冥府之主問好,希望在他和陛下的見證下,保佑我們的交易能夠順利完成。”
赫卡忒捂嘴輕笑,“那您應該向商人之神赫爾墨斯祈禱,而不是向掌管靈魂的冥神尋求護佑。哦抱歉,我向您可能對我們那裡不太了解呢。尊敬的太傅大人,如果您連貿易對象所在的神系都不了解的話,我想我們很難進行下一步的商談。”
曹操倒是明白嬴政為什麼說這個女人難對付,見面就是一頂“不知禮數”的大帽子扣下來,也難怪商部的那群人在她身上吃了大虧。
好在他不吃這一套,談判的主動權在他手上。是赫卡忒想要主動交換,而非是他。即便讓她在口舌中占據上風也無所謂,最後總歸是要低下頭來求人的。
“小姐知道這不過是句漂亮話,何必上綱上線呢。”曹操舉起酒杯,“若是說的再過分點,孤連自家的上神都不敬,何談禮遇他國的神明呢?”
“看來您同商部那些迂腐的靈魂不一樣,在此向您表示歉意。既然如此,無聊的試探到此結束,讓我們開始今天真正的話題。”
曹操點頭同意,“請吧,赫卡忒小姐。孤也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情報,能讓您開出如此高的價格。”
“半年前,伊邪那歧從哈迪斯手上訂購了全套‘塔爾塔洛斯’。”赫卡忒的眼神來回遊離,試圖在曹操臉上找到他驚慌失措的證據,“太傅大人,我想這份情報應該獲得與它相匹的價值。”
曹操放下酒杯,杯中美酒早早被換成了清水,“但我想這并不能說明什麼,赫卡忒小姐。”
“的确,它聽上去足夠危險,一位神系的主神購買了一套能毀滅大部分東西的武器,可它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您說的沒錯。”赫卡忒笑着,“他們的野心昭然若揭,至少據我所知,他們一直對陰間虎視眈眈。可您似乎沒有想過,兩位主神的戰力,加上塔爾塔洛斯,還有他們在人間行走的使者卑彌呼。”
“你們的天庭,從那一年後,可就再也沒出過手了吧?”
掌聲響起,節奏不緊不慢,每一次的掌聲都好似一記重錘敲在赫卡忒的心上。
“看來脾氣太好也不是什麼好事啊,好久沒被人把威脅明晃晃的擺到孤面前了。讓孤想想,上一個這麼做的人他的靈魂還在洪爐裡當材料呢。”
赫卡忒面色一僵,到底是誰和她說這位北陰太傅脾氣好好欺負的?
“您不必擔心,剛剛不過是孤有感而發罷了。”
曹操支開想要侍候的仆從,親自替赫卡忒斟酒,“天庭于人鬼本就是無用之物,相反還是阻礙,沒了它我們求之不得。況且您的情報并不是什麼驚天秘聞,稍微動動腦子想想便能明白,左右不過是個時間問題罷了。它太過稀松平常了,别說炎符的制造工藝。”曹操手指輕敲酒杯,發出“叮”的脆響,“最多一杯紅酒。”
“你們的人間能撐住嗎?”她冷不丁反問一句。
赫卡忒眼瞧着對面又露出和剛才别無二緻的笑容,心中不禁怒罵。
該死的東方人!
“那就與赫卡忒小姐無關了。”曹操眼角帶笑,“孤剛剛說過,很久沒有人威脅過孤了。”
“如果隻有這點東西的話,那孤很抱歉沒能讓您得償所願。不過作為主人,哪有讓客人空手而歸的禮數,孤雖地位不高,私下裡送您幾位工匠還是能做到的。”
幾名工匠與她的目标相差甚遠,她太需要和火相關的東西了,為了不讓自己被那個詭異的語言所言中。赫卡忒深吸一口氣,打算孤注一擲,說什麼也要把工藝拿到手。
“不,請您等一下太傅大人!”赫卡忒不顧自己身為地獄女神的榮耀,起身攔住做勢離開的曹操,“我想我們還能談談不是嗎?不過是炎符的制造工藝,對酆都而言此等小術法多如過江之鲫。先不提那條情報的價值,至少我、作為地獄女神,可以對衆神之父宙斯起誓。無論日後發生什麼,哪怕你們與奧林匹斯對立,我也會站在你們這邊,全力出手。”
曹操眼睛眯起,“看來您真的很想要啊,赫卡忒小姐,孤能問問為什麼嗎?或許它對我們接下來的商讨有幫助呢。”
“預言,一則預言。”赫卡忒坐在椅子上,神色落寞,“我在水晶球裡占蔔到了自己的死亡,然後又來東方找到袁天罡問詢解決辦法。他告訴我讓我去尋找和火相關的東西,越多越好。”
“赫卡忒小姐,對于你的遭遇,孤感到抱歉。至于您的承諾——一位神靈的全力幫助,的确值得。如果沒有别的要求的話,就簽下這份協議吧。”
赫卡忒悄悄歎了口氣,總算是談妥了。她拿起放在桌上的羽毛筆,正準備簽下自己的名字,眼角卻瞥到曹操腰間鼓鼓囊囊的突起。
“黃星。”
黃星?什麼黃星?曹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直到赫卡忒指了指他的腰間,他才發覺原本裝在乾坤袋裡的黃星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