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遠峰夫妻倆本來同在元初,一個俄語,一個阿拉伯語,兩人結婚好幾年一直沒孩子,後來好不容易有了,女方打算辭職在家專心養胎。
沈佩然直接給辭職信打了回去,說給她帶薪留崗,什麼時候能上班了再來。
夫妻倆也算是元初成立時的元老,都是各自語言專業的佼佼者,臨大語言系的高材生。
一路陪着元初從不足一百平的小套間到如今市中心寫字樓的大平層。
毫不誇張的說,元初有一半的江山是他們四個人當初一起打下的。
阮靈真默了片刻,“什麼時候出發?”
“今晚。”
她看一眼腕表,“行,我準備一下,你把這次項目的相關文件發給我。”
沈佩然回了聲好,随後默聲笑了起來,聲音帶了微微的顫音,“我就說,元初離了你們不行。”
阮靈真将桌面上的書收進包裡,輕笑,“先不煽情,回頭慢慢煽,文件發我,從現在開始,我的每一秒都金貴。”
沈佩然也笑起來,“馬上,正好我也去一趟醫院,老黎一人怕是忙不過來。”
阮靈真應了聲:“行。”
挂了電話,一個文件包就發了過來,阮靈真點了接收,起身往屋外走,先大緻掃了眼。
确定項目主體方向後,給方圓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接通,她直奔主題,“通知小組,帶好行李,一小時後,到公司開會。”
方圓在那頭收拾行李,聽到後一頭霧水,“師父,你不是在休假嗎?而且我們馬上要去莫斯科出差了。”
阮靈真穿着拖鞋下樓,“黎組有急事,去不了了,這次我帶隊。”
方圓愣了幾秒,随後急忙答應下來,“好的好的,我馬上通知他們。”
阮靈真從院門出去的時候,老太太剛給三角梅修好枝,見她拎包出來,一臉疑惑。
“真真,你去哪啊?”
她将包套上肩頭,摟了老太太一下,語氣親昵,“有個項目,我得緊急出差一趟,等我回來再來看您啊。”
老太太手上有泥,不好伸手,故作生氣的模樣,但還是蹭了蹭阮靈真的頭,“你呀,一年忙到頭,難得見好好休息一下的。”
說完,又怕耽誤她忙工作,催促道:“知道了,快去吧。”
阮靈真笑了一下,往車走,不忘回首,“您幫我和爺爺說一聲,明年年末前肯定完成任務。”
老太太不知道祖孫倆又達成了什麼交易,站在門邊,不滿發言:“你别聽他的,一天天不知道忙些什麼,你自己要注意身體,好好休息,知道了嗎?”
阮靈真已經上了車,降下車窗,笑着答:“知道了。”
随後揮了揮手,啟動車子離開。
倒車鏡裡,老太太站在門邊目送的身影越來越遠。
眼眶與胸腔共鳴,溫熱上湧,她嘴角弧度又上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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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參與此趟項目的俄語小組成員齊聚元初會議室。
“臨陣換将,兵之大忌”,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
會議室陷入低氣壓,人人臉上神色凝重。
但看見阮靈真穿着一身商務小西裝,手拿項目文件夾,步伐笃定地走進來時,所有人卻又都松了口氣。
整個元初,沈佩然當屬第一定海神針,那阮靈真就是第二。
業務能力是隻要和她合作過的委托方都交口稱贊的。
也是整個俄語組的底氣,沒有她接不了的委托,也沒有她完成不了的項目。
此次出差為期一個禮拜,南臨和莫斯科兩大跨國公司會晤,一為促成合作,二為摸清對方底細。
商場無摯友,自是互相提防,翻譯組的任務還是很艱巨的。
項目會一直開到臨出發前兩小時,一散會便集體匆匆趕往機場。
坐上飛機,阮靈真都還在整理項目文件資料。
方圓在一旁幫她要來毛毯,又問她要不要喝點什麼,她搖搖頭。
于是前者給自己要了杯咖啡,随後像是想起什麼,“靈真姐,你失眠怎麼樣了,最近好點了嗎?”
阮靈真從文件上移開視線,忽然想起自己第一療程的藥今天就已經吃完了。
看一眼放在小桌闆上的手機。
她要不要和靳聿珩說一聲,她可能需要等差旅結束才能再去複診了?
就在她考慮時,空姐前來提醒乘客将手機調成飛行模式。
她頓了下,滑下任務框,點開了飛行模式。
下飛機再說吧。